傅时雨低头笑了笑,唇角勾起的弧度足以撩动对面这位芳心暗许的深闺小姐。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朝落,轻声吩咐,“去把房门关好。”
柳如盈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慌, 虽这边民风相对大庆开放, 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被传出去的话,恐怕也会惹人诟病。
不过是傅大夫的话。
这样也行。
柳如盈甜蜜的扬起笑颜,刚抬起头, 就见傅时雨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人皮戴久了,这张脸的肤色呈一股不健康的惨白,但依旧难掩五官底子的极致完美,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 肤色透明的仿佛可以看见上面淡淡的青色脉络。
“”
柳如盈手中攥着的白色绢帕, 蓦地从掌心滑落, 轻轻地掉在了脚边。
她傻眼, 结巴着说“傅傅大夫你”
刚想问他是不是女扮男装,傅时雨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番反应, 率先含笑打断。
“柳小姐说笑了,在下是男儿身。”
柳如盈暗暗松了口气,下一瞬心里又油然升起一股自行惭秽的失落。
原以为傅大夫只是一介普通平凡的穷郎中, 通过自己的诚心和执着,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心扉。
结果傅大夫竟生的如此好看,恐怕对自己这种姿色的,早已司空见惯,难怪无论怎么对他献殷勤,傅大夫都从未动摇,连态度都始终不冷不热的。
傅时雨见柳如盈面色怔忡,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柳小姐”
柳如盈回过神,掩饰地抿了口茶,“傅大夫,若我能帮你,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她想了想,人生在世,还是得为自己拼一把。
可惜对面这人瞧着温文尔雅,内里却是副铁石心肠,他看着柳如盈希冀的双眸,淡淡又疏离地说“抱歉,柳小姐,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告辞。”
语罢,他从太师椅上起身,准备和朝落往门外走。
柳如盈眼里无措,急忙喊道“等等。”
她脸上难堪,话里带着一丝忿忿的屈辱,“傅大夫,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以至于让你对我这番避之如蛇蝎。”
傅时雨顿住脚步,慢悠悠转过身,饶是这样,那张笑面依旧一成不变,头一次看会觉得惊艳,看久了便感觉有些残忍凉薄。
他勾唇笑着,“不,是在下不敢高攀。”
柳如盈明白这人是在给自己留二分脸面,心里说不上庆幸,还是讽刺,沉默许久后,才心不在焉地说“我懂傅大夫的意思。”
语毕,她重新换了副灿烂的笑颜,细看眼里藏着几分勉强,像是硬生生伪装出来的镇定,“我帮你吧,傅大夫。”
傅时雨欠身行礼,这次的笑意直达眼底,明显真心许多,“多谢柳小姐。”
城主府
刚入夜,富丽堂皇的接客大厅掌起明灯,两侧的筵席上觥筹交错,舞姬随着悠扬的丝竹声盈盈甩袖,偏偏起舞,时不时爆发出一声嗓门浑厚高亢的好。
两侧筵席上的匈奴抚掌大笑,瞧着甚是热闹。
而一墙之隔的蜀州城则狂风肆虐,衣不蔽体的乞丐躺在潮湿阴暗的巷子里酣睡,纹丝不动,像是已然冰冷的死尸。
系好裤带的匈奴士兵从一户农家里出来,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意,大步走远,携走了娇俏女儿的温软暖香,留下的是一屋子的破败和绝望。
坐于高位的城主柳常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