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视而不见的穿过曲廊,粱上挂的镂花灯笼被风吹的微微摆动。
夜深,月盘悬挂,银色的光华如同在地面渡了层白霜。
快行至走到院子的楚晏,终于蹲下脚步。
何生死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积压在胸口的郁结消散在萧瑟的秋夜里。
前世广陵王死在沙场上不久,楚东歌发现何生来找王夫人,楚晏忙着处理后事,她只能求到平日里最亲近的傅时雨身上。
广陵王下葬那晚,傅时雨设计让何生自投罗网,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后,楚晏除掉了王夫人和楚晗,却被何生逃了一命。
后来楚晏远赴沙场,何生改头换面投奔军营,杀了他父王生前的亲信,伪装成他的脸,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准备伺机寻傅时雨报仇。
潜伏了快一年的时间,终于逮到机会。
那日刚打完胜仗,军营外围满篝火,将领酣醉不醒,何生扶着微醺的傅时雨回帐篷,趁四下无人,拿出淬好三石散的匕首,准备刺向他的喉咙。
傅时雨略有察觉,猛地睁开眼,但何生手里的匕首此时已直直逼近喉咙,劫数难逃。
还好楚晏走出来醒酒,刚好撞见这一幕。
脑子还没反应,脚上先一步纵跃飞去,千钧一发之际,他惊险的扯住傅时雨的后领拽进怀里。
匕首转而飞向楚晏的眉心,他后退一步,不闪不躲,迎着匕首顺势击出一掌,锋芒凛凛的利刃刺穿掌心,随之磅礴的内力从右掌呼啸而出,沉重的击向何生的胸口。
一掌直接震碎了何生的心脏,当场魂断身亡,但楚晏也因此身中剧毒,人事不省。
傅时雨只身前往极寒谷求药,可惜最后药没求来,倒被寒气蚕食经脉,成了废人。
最后他靠着沈言亭母亲留下的雪莲丹,才得以保下一命。
这一世他率先除掉了何生,阻断了所有事情的开端。
楚晏沉沉呼出一口含着白雾的浊气。
真的彻底结束了。
这次他和傅时雨再也没有丝毫牵扯,自己可以放下心赴往边关,但
楚晏摸了摸胸口,并没想象中的好受,轻松之余,又感觉空落落的,如同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王夫人被赐了白绫,戴了绿帽的广陵王本想杀了楚晗,但滴血认亲后,发现楚晗又的确乃他亲生。
楚晗因此捡回条命,暂时被广陵王关在祠堂,择日便会被押去潢洲的庄子,那地方不比京城,地势偏僻,条件艰苦不堪,从小娇身冠养的楚晗求了广陵王整整三日,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潢洲的马车。
御花园
一处偏僻的假山拐角处,慕云初哭的梨花带雨,屈膝跪在地上,双手哀求的拉扯着封烨堂的衣摆。
“六殿下,您不能用因奴婢有了身孕,就不要我了啊”
封烨堂最近受他父皇冷落,再加上楚晏也开始不回他的信件,本就心烦意乱,突然得知慕云初有了身子,烦躁和恐慌全部交织在胸口,他垂头看着慕云初哭花的脸,冷冷道:“我不过与你欢好了两三次,要如何确认你腹中胎儿是我的”
慕云初没想到他不肯认,眼里呆滞,呐呐道:“殿下,奴婢只与殿下行过床笫之事,您若不认,奴婢只能闹到贵妃娘娘那里去了。”
听到这话,封烨堂脸上一沉,危险的说:“你敢威胁我”
慕云初脸上吓得血色尽失,急忙磕头道:“殿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但若是被人发现奴婢有了身孕,那奴婢也活不了了,求求殿下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