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在庄子里偶然听见秋姨娘唤那大汉的名字,心里终于明白,为何广陵世子要故意给自己指错方向。
不过他又怎么得知自己当时是准备去寻重阳的
“太傅在想什么”
封长行陡然出声,打断了傅时雨的思绪。
傅时雨重新端坐好,说“殿下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打算如何行事”
封长行斟酌半刻,反问“太傅想让我把苏太守的事告知父皇”
“不。”傅时雨食指随意的拨弄着棋盒里的黑棋,“这件事殿下不要掺和进去。”
封长行放在案下的双手轻轻攥紧,阴沉着说“太傅是打算让我置之不理”
傅时雨叹息道“那倒也不必。”
“左相因容贵妃受宠,私底下为人猖獗,看不惯他行事的大有人在,殿下只需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们即可。”
封长行神色缓和,惭愧道“还是太傅有远见。”
傅时雨食指搭在案上,随意的敲了两下,“殿下如若没有方向,我可推荐给你一位人选。”
封长行脸上一愣,忙道“太傅请说。”
傅时雨淡淡笑着,“户部的尚书大臣,他是三殿下的人。”
封长行脸色微变,讶然道“太傅所言当真”
傅时雨眼里笑意更甚,缓缓道着原由,“之前尚书府里的二小姐不慎落水,我救过她一命,无意间听说尚书大人本想与礼部尚书府的二公子联姻,”
“三皇子的母妃便是礼部尚书的大小姐。”
封长行神色怔忡,呐呐道“三弟到底在私底下拉拢了多少人脉。”
傅时雨笑而不语,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素笺,递给他,说“本打算让殿下用那幅画像当作圣上的生辰礼,结果被我搞砸了,这张纸便当给殿下赔罪吧。”
封长行急忙摆手,“太傅不必如此。”
傅时雨没说话,直接把那张素笺递到封长行的案前,封长行心下疑惑,踌躇半响,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缓缓打开一看,封长行脸上升起几分茫然,不明所以道“这画的是什么”
待仔细辨认一番后,他双眸登时一亮,“太傅,这真的可以给我吗”
傅时雨神色淡淡的嗯了声。
“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端茶的小厮走进来,小声着说“殿下,广陵世子来了,您和这位先生从小路离开吧。”
傅时雨稍稍皱眉,“广陵世子”
封长行站起来,理了理微乱的衣袍,笑道“忘了给太傅说这是何处了,不知太傅可曾听过秋山先生的大名”
傅时雨点点头,“略有耳闻。”
秋山先生京城里的书画大家,笔下所画的长安夜宴为四大名画之首。
封长行收起那张素笺,眼里柔和道“秋山先生是我外祖父生前好友,只是他不想卷入朝廷争斗,向来都是闭门谢客,我来了这里几次,他也从不与我交谈,不过念及外祖父的旧情,所以还是给我留了处清静院子。”
傅时雨眼里幽深,问“那为何广陵世子会来此处”
封长行耐人寻味的笑道“太傅有所不知,比起画艺精湛,秋山先生最炉火纯青的其实是”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揭晓,“造假。”
“只是造假有损名声,近几年秋山先生便精心画作,另外”
他想起什么,又眉峰紧锁着开口“提起广陵世子,上次听祖庆说,上月广陵世子也来找过秋山先生一次。”
傅时雨心里骤然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蛛丝马迹。
两人并未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