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沉默了片刻,道“祖母还是从前那般,是个急性子。”
“阿璟,你怎又忘了改口”她提醒他,“你该喊她老太君才是,以后莫在别人面前犯错”
赵璟道“御姐姐是自家人,非我外人”
李御喝了果酒,清醒着点头道“我说的别人自然指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
“御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往后绝不再犯。”赵璟温雅地笑着,还舀了碗薏米红枣羹给她“这天怪冷的,你今日不妨就宿在宫里如何”
李御道 “这不妥明日我得早起去洛州,皇宫离城门太远,我宿在宫中实在不方便。”
她直接开口拒绝,赵璟不好以君主的身份强留她在宫中,只得先退一步。
他在阁中与她用完膳后,便传汪德海进来将桌上膳食收了,亲自送她走出福宁宫。
汴京城的雪才刚消不久,路上还有些湿滑,若是人走得太急,难免会滑倒在地上。
宫人小心翼翼地扶李御登上轿辇,她回头望见赵璟还站在原地,不由催促道“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免得着凉了”
“朕看着你走后,再走也不迟”
她只好回头一直盯着他,两人见对方的身影都模糊后,才各自转身,只不过赵璟并非回福宁殿,而是去了玉临湖。
湖里的冰层刚消,像裂了缝的碎布散落在四周,不知是冰雪刚融时天气太冷,还是今日太阳没出来,一直躲在厚厚的云层中,随侍的宫人小腿都在打颤。
赵璟围着玉临湖走了一圈,随侍的宫人也一直跟着他。他心情有些不愉,见自己身后总是跟着一串尾巴,便下令他们不准再跟着自己,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
汪德海只认他一个主子,他认命地带着宫人站在原地,等赵璟什么时候想回宫了,又随他回宫。
可他都等了两盏茶的功夫,都未见赵璟绕回来,汪德海正想带宫人去寻他时,就见一个小宦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汪内侍,不好了”
汪德海见他冒冒失失的,忍住脾气问他“发生何事了”
小宦官急道“奴刚从宸和楼下来就见陛下一脚滑倒在地上,额头上被大石头磕出好多血来,便让同伴先将陛下背到楼里”
汪德海脸色一变,急命宫人去传太医。
等他去到宸和楼时,赵璟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榻上,他额头上的血被人擦掉了些,但还是能见到淡红的血迹留在额上。
汪德海拿出他的帕子又为赵璟擦了擦,侧头一骂“太医呢怎么还没赶过来”
底下宦官全都缩着身子,不知该怎么回话时,庄文浩带着一众太医赶了过来,他拱手让汪德海先息怒,伸手给赵璟把完脉后,从药箱取出银针扎在几处穴道上。
“陛下如何了”汪德海问。
“他过会儿便能醒过来。”庄文浩医术精湛,众人也一向臣服。
他用棉帕沾上干净的热水,将赵璟的额头擦了一遍后,才找出一瓶药粉给他上药,再将他的额头用白色纱布包好。
楼里无人敢出声,全都注意着皇帝什么时侯能醒过来。
汪德海站在最前面,焦急得不停踱步,都过了好一会儿了,赵璟还未醒过来,莫不是庄文浩那个老匹夫在骗他
他正想问罪,赵璟的手指头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汪内侍,陛下醒了”
汪德海大步向他走过去,赵璟从床上慢慢起身,直接抬起一个玉枕朝他们砸过去。
“您这是怎么了”汪德海将地上的玉枕拾起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