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长姐, 我与二郎没上那些轻浮之地, 只是在酒庄喝多了”
这她自然知道, 就李衡那性子, 严肃又雅正。那些浓妆艳姬一往他身上靠, 他就得皱着眉头呵斥,谁还敢不识趣的往他身上爬。
再说, 李衡身上又没有那些青楼女史腻人的脂粉香,这显然不是去了那种地方, 所以她才问他是哪个姑娘留下的, 而非女妓。
李衡沉默了一晌,这毕竟关乎那人的清白,他也不好在李御面前说出她的名字,便道“长姐, 她是个好姑娘。昨夜是她在酒庄喝醉了, 我将她从桌上扶起时,她不小心印它在我衣领上,我们之间真没发生什么”
李御听他说了那么多, 也没说出那个姑娘的名字,就知道他是在有意维护那姑娘的名声,便没再继续问他昨夜之事。
她道“你回来就好,倘若以后归家晚了,记得先往家里先报信,免得我们再担心你”
“是。”李衡举手右手, 保证自己下次断不会如此。
福宁殿内。
赵璟正襟坐在书案前,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正在画一副仕女图。画中女子身穿一袭绛红烟罗裙,紧闭着美眸靠坐在车壁上。她丹红又鲜丽的朱唇是由赵璟用朱砂混了水焰儿樱桃汁一点点抹上去的。
他抹得极慢,动作又十分轻柔,生怕她使得力气太大,会使画中美人磨破樱唇,另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作好画后,他才用帕子擦了擦指腹上沾的染料,伸出另一只干净的左手抚在画中人昳丽的侧脸上摸了一会儿。
赵璟的画技很好,但他还是总觉得自己没将她的美貌完完全全地呈在画上。他画了一副又一副,但这些画都没被他没留住,而是每次欣赏完后就烧掉,免得旁人发现他的秘密。
至今为止,就连汪德海也不知这事。
赵璟静静看着手中的画,直到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才回过神来。
他听到汪德海在外问“陛下,尚服局已做好您冠礼上穿戴的礼服,现在可要试一试”
他将画纸卷起,确认它在炉中烧成灰烬后,才许汪德海带人进来。
汪德海对次并没起疑,因宽大的书桌上摆放了好几张字帖,他以为是赵璟不满自己所练之字,才将它们给烧毁。
他向皇帝行礼,让其余宦官将这冠服展开在他面前,看皇帝有没有需要尚服居改进的地方。
赵璟淡漠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道一声尚可。
其实他对于冠服繁复华丽与否并未有太多要求,只需它能合身即可。
他虽年少为皇,但因未及冠,先帝便留了两个辅政大臣给他。
如今范启道已除,舒王又上奏自请撤去辅政大臣之位,宋国真正的实权算是慢慢彻底掌握在他手里。
他也需尽快将自己记忆恢复好的消息放出去了。
汪德海走上前问“陛下可需内臣服侍更衣”
赵璟颔首,他回到寝殿后,只将手臂伸开,就有人替他解开外裳,披上冠服穿试,他头上的玉簪也暂被取下,带上冠冕旒,显处帝王的赫赫威严。
镜架前的皇帝俊美又庄肃,汪德海跪在地上,道“陛下将要及冠,舒王今日让吴尚宫准备了四个司寝过来,您可要召她们过来服侍”
四个美人
竟比李御那晚所预料的还多了两个
赵璟冷声道“人打哪儿来的,你就给朕送出去”
汪德海苦着脸,“可这可是舒王送来的”
“是舒王送来的又如何”
难不成他不接受那几个美人,就做不成这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