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氏听后,又是一阵怵哭,等她哭够了,她也想明白了。
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偶然,要不然怎么会有世事无常这么一说。
灾祸从天而降时,人躲过这遭,也许还有另一遭。林如海这很明显是被幕后的人给盯上了,就算李御提前将账册送到审刑院,说不定他还是会被那人用其他手段给弄死。
旬氏抹去眼上的泪水,十分冷静地弯膝跪在地上“陛下,先夫已逝,臣妇如今只想要一个公道妾恳请陛下彻查当朝太师范启道是否真为贪墨一事,肆意谋害朝中御史”
她重重地跪了好几个响头在地上,额上都沁出一洞血来。
李御连忙将她扶起来,“旬夫人,此事断不会简简单单揭过,我们定会为你讨出一番公道”
赵璟看着她们二人互相相扶,顿时想到昨晚李御被人投下迷药后往河边走一时,怕不是单辱她清白这么简单。
林暮海得到的账册是交给了李御,很可能范启道也探到了这事,便让两批人分别在同一晚上动手。
李御兴许是运气好,昨夜被他给救了,而林暮海就倒霉了些。
他脸色变了又变,连汪德海也看出他的不对劲,忙唤道“陛下”
“无事”赵璟摇摇头,侧头问舒王“外祖父觉得这案子交给谁接手比较好”
舒王道“我看霍寻慎不错”
上次霍寻慎就将王悯那案弄得很和他心意,这次他出手,范启道同样也跑不了。
赵璟颔首,便让他去范府拿人。
范悦此时正坐在闺房,捧着着一本古籍翻看,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掀开珠帘道“小姐不好了,老爷被人送到审刑院了”
吧嗒一声。
手里的古籍乍然掉落在地上。
她爹是当朝太师,哪会轻易落入狱中
范悦穿着青色绣花鞋,急步走到丫鬟跟前,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你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娘呢”
丫鬟支吾着声“我不知道夫人的情况,我是见好多人都在收拾包袱,所以才来告诉您一声,我先走了”
说完,她甩开范悦的手就跑了,连范悦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回头。
范悦一时慌了起来,官宦人家的下人除家生子外,就是外面采买回来的,主家若是犯事,底下的下人也会受到牵连,被官府变卖给下家。
可这下家有好又坏,与其跟着他们受苦,还不如提早跑出去,兴许还能有出头。
范悦推开镂雕福纹隔扇门,见到廊下已经没有小厮再看守。
可见她爹确实是出事了,她疾步跑到嗣芳院,发现这里同样没了护卫看守。
“娘”范悦才推开屋门,就见胡氏吊了根长绫已经自缢了。
她的瞳孔倏然睁大,惊得一下子跌在地上。她抖着手将胡氏踢掉的椅子扶正,踩着它将她母亲抱下来时,还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上。
“娘”范悦伸手摸她鼻息,一丝呼吸也探不出来后,情绪失控的大哭起来。
她将头靠在胡氏的肩膀上,想着她爹已经入狱,就连母亲也绝望自缢,难道父亲犯的罪事真的到了无回挽救的地步
范悦红通通的眼睛溅下几滴泪水,那她还活着做什么,干脆跟她母亲一起去了得了。
她拔下发上的金簪,正要往白皙的玉颈刺下去时,有人拨了暗针朝她射过来,瞬间将那支簪子击落到地上。
范悦狼狈地抬起头,就见以霍寻慎为首的官役团团围住了这件屋子。她跌跌撞撞地被人给按住手臂,不能动弹之际听到一阵清冷的声音。
“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