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捏眉心,定定看了几秒钟后才犹豫地按下绿键接通。
电话那头的景父显然没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受待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直接就说“你弟弟找到了。”
“”对于“弟弟”这个词,景嵘向来都保持沉默。
“前几天绥县爆炸案的主人公就是他。”
景嵘眉头微皱。
虽然从景父的语气中能听出,对方似乎只是很平静的阐述事实,但景嵘还是能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什么味道。
回忆起平日的种种,景嵘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缩紧“您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景父语气丝毫没有变化“景氏的继承人永远只有你一个,你不用担心什么。”
景嵘沉默片刻,说“您的意思是景澄这次出事是我做的”
电话那头没吭声,却也没挂电话。
显然是默认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老混账
景嵘怒极反笑“你认为我会去找人绑他就那个废物”
“他是你弟弟。”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景父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硬声道“我让人给他转到了中心医院,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今天你必须过去看看他。”
说到这里,景父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你弟弟之前很淘气,但他现在也受到教训了,又被伤了脑子现在不认人,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
景嵘挂了电话。
他这个“弟弟”每天都在法律边缘试探,甚至经常越界的种种恶行,居然在他父亲眼中只是个“淘气”
对于这种选择性闭目塞听的熊家长,景嵘无话可说。
那边的人似乎被他突然挂断电话的举动给气到了,电话没再打过来。
景嵘一看时间差不多,就准备下班了。
人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不为别的,就为那个“伤了脑子不认人”。
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弟弟”这次又要作什么妖
上京市中心医院,高级病房。
房间宽敞明亮,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漂亮的花瓶,盛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百合花。病床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简易书架,书架上横放了一本近代史,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
大屏幕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经典抗战剧。
“杀啊”
“突突突突突”
“我不能这样窝窝囊囊的死了,要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继续进攻”
病房里回荡着战士们的吼声,配合着悲怆的背景音乐,把剧情渲染的更加热血沸腾。
景澄握紧拳头,瞪大双眼,看得眨都不眨。
景嵘打开病房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少年的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半段不长的黑发垂落,白皙修长的脖颈半遮半掩,他的面庞白皙如玉,肌肤近乎透明,眼睛很大,瞳仁清亮,薄唇紧抿,有几分不服输的意味。
他的上身穿着纯白色的病号服,宽大的病号服更衬得他的脸精致小巧,下半身埋在被子里,整个人都显得可怜巴巴的。
景嵘愣了一下,他似乎还是第一次正视他的这个“弟弟”,出乎意料的被惊艳一把。
不过很快景嵘就反应过来,皱了皱眉。
金玉在外,败絮其内。
因为修道的缘故,景澄向来耳聪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