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侍候着的宫女小腿肚子都转着圈煞白了脸,宛桃觉着自己与地面接触的所有皮肉都失了知觉,偏偏又不时钻心的酸麻疼痒,但是因为心在惶惶不安中已然麻木,魂魄都已经钻出体外,冷眼看着不自觉抽搐着的脚。
刚刚皇贵妃还在时的温馨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眼前殿内的冷肃沉寂压得所有下面的人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宛桃恍惚间想原来这就是皇后。
这就是主子。
连雀儿都有了几分窒息之感的时候,陈惊终于转了转手腕,换了个更松快的坐姿,明明她并未故作居高临下,语调也不见波动,甚至眼神也并未望向她,偏偏宛桃就是有了千钧压于顶的沉重之感,
“很蠢。”
宛桃感受着已经被冷汗浸透的内衫贴在脊背上的冰凉粘腻之感,勉强积攒出一点力气沉声应道“奴婢愚不可及,罪该万死。”
“哦你是否认为,你前来投诚,本宫就一定会感激于你,与你既往不咎”陈惊一字一顿说的缓慢,却让宛桃眼前一黑,狠狠咬了咬压才撑着没倒下。
这是要她表明自己的价值。
宛桃心下清明,不再犹豫“奴婢虽驽钝,身负重罪,却斗胆烦请娘娘给奴婢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陈惊终于抬眼看她“你确定”
“忠仆不侍二主,而在本宫这儿,不忠心的狗,连痛快赴死的机会都不会有。你懂吗”
宛桃整个人再度颤了颤,但终于是沉声应是,她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不知娘娘可否”
“你以为你有任何同我讲条件的本钱”陈惊甚至带了笑了。
宛桃紧咬下唇,陈惊只是摆摆手“退下罢。”
宛桃一惊“娘娘,罪奴”
雀儿哼一声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娘娘应了皇贵妃娘娘的事岂会为了你食言”
宛桃看向陈惊,对方已经再度把视线转移向了窗外“这个点,记得皇贵妃娘娘惯吃的乳酪脆需得多加些蜜。”
下首立马就有小宫女应是,快步走了出去。
陈惊也已然从座椅上起身,虚虚搭着雀儿的手臂往内寝走去了。
宛桃想了一下,恍然皇后不再怪罪的原因是先前如同玩笑般的应了皇贵妃娘娘的要求。
这时陈惊没什么波澜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带走你留在本宫这儿的脏东西,便算作你无罪,去做事吧。”
宛桃身形一滞,半晌才站起来应是。
尽管大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她还是勉强自己走了出去。
孟阮回到自己的金露殿时,不出意外看到孟玖在正殿焦躁的踱步,殿内气压极低,侍候一旁的小宫女们连头不敢抬。跟在孟阮身后的菁儿也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
看到孟阮走进来,孟玖下意识收敛气场,随即意识到什么,怒火更甚。
她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孟阮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质问她“你又跑到哪儿去了嗯又去找你的公主姐姐了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去和别的女人苟合”
孟阮一张小脸凝满冰霜“你弄疼我了。”
孟玖下意识撒手,关切道“给我看看”却看到孟阮后退一步,瑰色的眼眸不带任何温度地看向她。
顿时,她所有的怒火都如同被兜头一泼冰水浇了满面,顷刻熄灭,随即是让人忍不住上下牙打架的寒意。
“你就不能”
“你怎么能”
“好、好你很好”
随即她甩袖便走,两个太监和宫女忙不迭得跟上。
“宿主”
“你想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