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和腿上都有石膏的太宰治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油性笔宰割,他叹了口气,抄起旁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抱歉啊,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开心得要命,这杯子就是为了这一刻拿过来的,帽子上的沟壑都比你大脑里的多啊,蛞蝓君”
那两人吵架的时候,完全没有别人的余地,藤丸立香默默地站了会儿,期间咳嗽了好几声,但都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罢了罢了,若是真的有紧急的事情,中原中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和太宰治呛声。
他这样想着,麻利地退出病房。
走廊末端有人正等着,盖提亚今天换了衬衣长裤,外面搭着长风衣,身形挺拔修长,相当引人注目,金色的长发用月光贝发带系好,发尾偶尔晃荡几下,像是察觉到了藤丸立香眺望过来的视线,他也抬头,把那目光接纳。
藤丸立香加快了步伐赶到他身边,在他要取下自己脖子上的花束时阻止道“这个才是你的。”
说着,将花盆塞入盖提亚的手中。
魔术式端着那盆水仙花,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闷闷地嗯了声。
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这是什么,沙仑的水仙花。
你就和所罗门过不去是了吧,盖提亚原本想这样说的。突发的、体内有什么跳动了下。
沙仑的水仙花,谷中的水百合,冬天已往,地上百花齐放,全是诗歌里所歌咏的。
那时,得知要硬抗过取子弹,藤丸立香怂了,极其小声的,没什么底气地抗争“那我能不能自动弃权,我不想要你亲自动手的权利,我看与谢野医生就很好”
“晚了。”他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到。
“那能不能给我垫个什么,地上有点冷。”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得不假,青年打了个颤,失去了那么多的血,感到寒冷是正常的事情。
盖提亚想了想,舍弃了小刀,将人半抱起来。入怀的温度比起相拥而眠的那一夜来说,要冷凉许多,如同天起寒风,要把和煦的日光散去。
因为移动,痛楚立刻像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藤丸立香倒吸了口凉气,手指攥住他魔力织就的衣物,原本平整的织物延伸出了山脉的褶皱。
“痛”
“那就记住,赐予你最后
回归虚无之喜悦的,只会是我。”盖提亚顿了顿,又说,“讲点别的,你现在还记得的。”
黑夜中,鎏金的字符还在有序地编撰着,它的光辉柔软,且富有活力。
藤丸立香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衣料上的坠感不见半分,他看不清藤丸立香的表情,过了片刻,耳边是青年不太接连的声音“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地上百花齐放,百鸟鸣叫的时候已经来到。”
这诗歌没有人比盖提亚更熟悉,它出自所罗门王之手,是歌中的雅歌,至今流转在圣城和世界各地,是真正的千古绝唱。
“斑鸠的声音在我们境内也听见了。”他用低沉的声音接续上,手边驱使着魔术最先挑出卡在青年肩膀里子弹。
重物坠地时,只听藤丸立香的声音颤抖了下,变得虚脱了些,仍然会心地念了下去,断断续续不绝如缕“无花果树的果子渐渐成熟,葡萄树开花放香。”
疼痛会模糊理智和神经,这样硬挑是在挑战人类身体的极限和耐力。极端的痛楚只要品尝过一次即可,后面的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盖提亚盘算着用魔术弄晕他,同时还不忘明嘲暗讽一下“怎么,藤丸立香,你改信教了吗”
遵从神的旨意撰写出的文字,始终还是会回到神身边去,那诗歌中描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