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白眼狼,我早就说过此子心性阴毒,还不如趁早打杀”
身后的楚家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仿佛楚墨岩不遵照父命答应血祭就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鲜御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冰凉,看着周围所谓亲族的这些嘴脸,那些长期挤压下来的怒与恨就像一座难以控制的活火山。
而这些怒火都随着楚懿的一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养了你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若不是为了龙脉血祭大计,需要一个甘愿牺牲的楚家血脉,想我堂堂楚家家主怎么看得上一介贱奴。楚墨岩你早该认清自己的身份,若是认命,自然不会亏待那养在别院的奴婢,若是不依,你们母子还有活路自己掂量掂量吧。”
冷笑从鲜御嘴里溢出,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仿佛失控了一样“哈哈哈,看不上你有没有问过你嘴里的奴婢愿不愿意接受你这份荣宠”
十年羞辱,十年受尽欺凌,而这群人却坦然地把这当成施舍以前的楚墨岩觉得爹不喜欢自己,只要勤奋上进就能讨得喜欢。只要展现才能让家族认可便能改变母子处境。但没有非但没有,这样的忍让,这样的奴颜婢膝只换了别人像狗一样支使,轻贱而今日这群人还一副施恩威胁的嘴脸要取他的命
忍无可忍
“不知好歹,不从父命,就让老夫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孝子。”楚家长老冷冷地看着他,高高扬起的手就要打在他身上。
鲜御紧握住长老高高扬起的手,暗暗使力,骨头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要把这骨头一寸寸捏碎。
“我,楚墨岩从此无姓无父”随着硬生生的骨头断裂声和长老的惊呼闷哼,有一种快意在身体里激荡,仿佛这十年的憋屈怒火怨愤就在这周围的惊怒谩骂中被一一舒畅地倾泻而出。
在一声声的畜生,白眼狼的叫骂中,鲜御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滔天的恨意真棒啊本座可以帮你复仇,然需把你自身作为祭品”那笑声在一瞬戛然而止,又夹带着一句喟叹。
鲜御只觉得浑身一僵,一团黑雾朝着他迎面扑来,那邪肆的声音仿佛只有他一人能听到“本座黑山,不慎斗法失败被困在此,不得脱身,只差一具行走世间的肉身,今日以尔魂魄为祭代我受困于此,也叫你死得明白。卜者乃是我座下一仆,为救本座脱困找上楚家,以黑山龙脉庇佑之事诱之”
人要他死,妖也要他死凭什么当他是任由捏圆搓扁的蝼蚁吗活下去,只想活下去,从没有认命的道理
然而那团黑雾已经一点点缩进他的身体里。
“啊啊啊啊”极度的痛苦,灵魂撕裂般的痛苦,让鲜御蜷缩成一团。而周围的楚家人脸上露出了狂喜和兴奋,一个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就往他的身上招呼。
“快快快成了成了别浪费一滴血,卜者说了,要尽数流到这地上的凹槽里此番有这龙脉庇佑,我楚家气运必定更上一层楼”
“按住他成败在此一举”
“谋划十年,绝不能功亏一篑”
四周都是状如疯癫的楚家人,嘶吼声,匕首刺入血肉里的声音,血珠滚落的声音混合成一曲堪比十八层地狱的修罗乐章。
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记忆中楚墨岩的生母逃离楚家,即使颠沛流离,潦倒穷困也不愿回楚家的缘由,逃离之后第八年被楚家找回去时生母的惊恐绝望,回到楚家便立时与生母分离,生母被送去别院,还有那所谓的十年养育都有了理由。
竟是这样原来对父亲的孺慕,对亲族的渴望都成了一场笑话。
“人心如恶鬼似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