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瓣在寂寒的天地间飘零, 一墙之隔的卧室内，早已熄了灯，黯黑、安静。
卢析闭合的眼皮底下眼珠频繁地转动, 拼命想要入睡, 睡不着。
心神总不由自主地飘到身旁躺着的周思思身上。
不晓得她睡着了吗
没有一点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卢析小声地说“晚安。”
“嗯晚安。”
没料到周思思会回，卢析睁开眼, 转头向她的方向。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勉强看出她脸庞的轮廓。
卢析“现在多少点了你说，有没有过零点”
周思思“大概过了。”
“新年快乐。”
“嗯, 新年快乐。”
被窝温暖，岁月温柔。
周思思对上卢析有些热有些亮的眼眸。
在新年的第一个冬天，在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深夜。
一点点地，卢析的手挪向旁边，小拇指触到柔软的部位，又缩回一段距离。
“嗯”周思思眨了一下眼, “你的手”
“咳，我要握你的手。不, 我要抱着你。”
“这”
卢析脸颊微烫地挤过去, 手脚并用地扣住软绵的娇小的周思思。下巴略抬, 靠在她的发顶，手掌贴在她的蝴蝶骨之间。
鼻端盈满她的温暖的淡香。
记得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工作忙，周末他常常被托放在年纪相似的小伙伴家里。
他去周思思家的次数可不少。
性别意识不强的年代, 他们许多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睡午觉。
有一阵子，他们这群小孩子圈里流行玩扮演皇帝妃子的过家家游戏。
三个男孩子，五个女孩子。五次里有四次，他被女孩子们选为皇帝，她们几个轮流演什么皇后妃子。
周思思不在“女孩子们”的行列。她好像不喜欢参与这项游戏，在旁边坐小板凳看他们“演”。
有一次，没人愿意当皇后，两个女孩子去拉周思思来当这个工具人。她扛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只得参与扮演。
什么上朝理政、骑马射箭、酒宴宴饮，忘了是谁想的点子，加了个学电视里夜里就寝的流程。
“皇上，你要翻牌子。”演太监的小朋友捏着嗓子，“今天你翻谁”
他抬起披了毛巾被的手，挠挠后脑勺，眼神跳过几个喊“我我我”的女孩子，选了不讲话的“皇后”周思思。
“太监”很敬业“好嘞皇上和皇后，你们该睡觉了”
“妃子”们七嘴八舌地指挥他和周思思脱掉“衣袍”、上到床铺，用被单将他们两个全部盖住。
昏暗的被窝里，他和周思思面面相觑，只看得清对方的眼睛，呼吸互相触碰。
大夏天，闷出一头汗，他懵里懵懂，按电视剧里的情节，只会紧紧抱住她，脸颊挨着脸颊
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现在竟然还能记起。
卢析唇角不禁微勾。
当时为什么要选她当皇后啊
怕是早就对她有了不同的心思。
卢析不自觉地收紧拥抱。
“你不要抱这么紧，有点热。”怀中的她抱怨。
她的腿动作间，碰到他的腿，卢析脊背发紧，“别别动。”
周思思被一阵闹钟铃声唤醒。
而设置闹铃的卢析仍睡得沉。
“你的闹钟，”周思思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他拥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