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走进来“医药箱拿来了。”
岑楚夕伸手接过来,道了声谢。
她一手提着医药箱,一手抓起那件咖啡色卫衣,来到狗屋旁,跪坐在地板上。
打开医药箱,先从里面翻出一把剪刀,咔嚓几下把卫衣的两条袖子剪下来,又从正面把卫衣当中剪开,绒面朝上平铺在狗屋旁边。然后把剪下来的两条袖子一分两半,再从中剪开,剪成四个不太规则的长方形布片,待会儿给狗宝宝们当小被子用。
接着,她从医药箱里找出一团棉线、一包棉签、酒精喷瓶、一瓶碘酒,有序地放在剪开的卫衣上。
顾驰站在旁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心想,她怎么会这么淡定而且看起来好专业,一点都不像刚抱过佛脚。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他低声询问。
“帮我把纸巾盒和垃圾桶拿过来吧,”岑楚夕想了想,又补充,“然后端盆热水过来。”
顾驰立刻照做。
岑楚夕低头往狗屋里看,发现第二只狗宝宝已经露头了,而旺财正伸着脖子去撕咬包裹着狗宝宝的胎膜。
等狗宝宝完全脱离母体,看着旺财把脐带咬断,岑楚夕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热乎乎的狗宝宝拿出来,一手拿着它,头斜向下,然后用食指打开它的嘴巴,让它把嘴里的液体吐进垃圾桶里,保证它能够顺畅地呼吸。
轻轻地把狗宝宝放到卫衣上,剪断一截棉线,用酒精消毒后,系在狗宝宝的肚脐上,系成一个死结网上说这样可以降低狗宝宝得脐疝的风险。
她用棉签蘸了碘酒在脐带处消毒的时候,顾驰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水盆放在她旁边,岑楚夕说“帮我把床上那块毛巾拿过来。”
说完,她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从顾驰手里接过毛巾,用热水沾湿一角,小心地擦去狗宝宝身上沾的脏东西。它的皮肤那么稚嫩,岑楚夕生怕擦疼它。
清理结束,岑楚夕微微松了口气,她连抽几张纸巾,把手伸进狗屋去擦拭旺财身上沾的秽物。
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顾驰看一眼都几欲作呕,岑楚夕却没事人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半点不嫌脏,顾驰由衷地佩服。
狗妈妈和狗宝宝都清理干净了,岑楚夕把狗宝宝放回妈妈身边,然后把那只没绑脐带的狗宝宝拿出来,帮它绑脐带、消毒、擦身体。
完成之后,岑楚夕洗把手,对顾驰说“你去休息吧,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虽然房间里气味不好闻,某些画面也让他感到不适,顾驰却不想走,他说“我还是待在这儿吧,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岑楚夕说“距离下一只狗狗出生少则几十分钟,多则几小时,我在这里守着就够了。打扰你休息我已经很抱歉了,你真的不用陪我耗时间,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拍摄呢。”
她都这么说了,他再要留下来就显得有些死皮赖脸了,顾驰只好说“那我就回去睡了,有事你再叫我。”
岑楚夕“嗯”了一声,微微一笑“今晚谢谢你。”
这个微笑和这句感谢,让顾驰感到心满意足,他飘飘然地回到房间,合衣躺到床上,在黑暗里无声地傻笑。
好在旺财很争气,生产的间隔一般都在二十分钟左右。第六只狗宝宝出生后,岑楚夕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确定旺财不会再生了,她才开始清理现场,然后把自己也收拾干净。
收拾停当,岑楚夕蹲在狗屋旁,看着依偎在旺财怀里睡着的六只小奶狗,心情平静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