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檀无衣
虞皓恩微微一笑“小丫头,终于想起我是谁了。”
这声“小丫头”让尘封多年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岑楚夕讷讷地说“不怪我认不出你, 是你变化太大了。”
认识虞皓恩的时候, 岑楚夕刚到英国没多久,芳龄七岁的小学生一枚,而虞皓恩十七岁, 就读于伦敦某贵族男校。
他们俩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岑楚夕的大伯岑恪勤和虞皓恩的爸爸既是好朋友又是商业伙伴,两个家庭往来密切, 几乎每周都会举办一次派对或宴会,这是西方普遍流行的社交方式。
岑楚夕第一次见到虞皓恩,就是在2008年的感恩节宴会上。
那天她被伯母伊丽莎白格林打扮得非常漂亮,美好得像个小天使,来赴宴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然而当时幼小的她正被乡愁困扰着,周围越热闹她就越想家,越想爸爸妈妈,于是她趁人不注意, 偷偷溜出宴会厅, 来到了庄园后面的一条小河边。
河边有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山毛榉树,某根粗壮的树枝上悬挂着一架秋千,小小的岑楚夕就坐在秋千上,孤零零地掉眼泪。
十一月底的伦敦已是初冬,又经常下雨,所以又湿又冷, 尤其在晚上。
但岑楚夕感觉不到冷,她只是非常非常地想家,想到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小孩儿,别哭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岑楚夕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影从山毛榉树后面走出来。
朦胧的灯光洒在他脸上,岑楚夕认得他,她刚才在宴会上见过他,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你是中国人”岑楚夕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用软糯可怜的哭腔问。
男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说“可以让给我一点位置吗”
“可以。”岑楚夕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往旁边挪一挪,让出大半位置给他。
男孩脱下黑丝绒西装外套披到岑楚夕身上,然后坐到她旁边。
衣服上不仅带着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味道,是一种混合着香水和烟草的气味,岑楚夕常常能从大伯的身上闻到相似的味道。
秋千小幅度的轻轻摇晃着。
山毛榉树上有鸟叫声,旁边有小河流水的声音,还有从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传来的音乐声和大人们的说笑声。
男孩缓缓开口“我会说中国话,但我并不是中国人这么说也不准确,其实我一半是中国人,另一半是英国人。”
“我知道,”岑楚夕说“因为你的爸爸是中国人,你的妈妈是英国人。”
男孩笑了笑,说“对。”
岑楚夕问“那你去过中国吗”
“去过几次,我很喜欢中国。”男孩垂眼看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岑楚夕,”岑楚夕乖巧地回答,“在这里大家都叫我cici。”
“我叫atrick,”男孩主动自我介绍,“我还有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中文名,叫虞皓恩。”
“yu是河里游的鱼吗”岑楚夕一脸懵懂地问,她才刚读小学一年级,认识的汉字实在有限。
“虞”字对她来说太难了,虞皓恩无从解释,只好笑着说“没错,是河里游的鱼。”
岑楚夕说“那我可以叫你小鱼哥哥吗”
虞皓恩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小鱼哥哥,你为什么不待在宴会厅”岑楚夕问,“你刚才躲在树后面在做什么”
虞皓恩叹了口气,说“我心情不好,所以出来抽根烟。”
“抽烟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