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为首那人已经进入主卧,将床褥掀开,拆了床板,下头竟还有一层隔层从隔层中找出一个盒子,打开便可见最上头一叠叠的大团结。数了数,竟是有上万元。
按方家的能力,就算生活略为宽裕,也是绝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钱的。尤其,大团结的下面还有一个小本子,里头记录着各项“礼尚往来”,竟是账本。
方父方母面色大白。
方母本想把自家弟弟抬出来,好歹都是公安部门,总有点用,如今也不必说了。她身形摇晃,几欲昏过去。
怎么会这样这些东西除了她和老方,就是家里几个孩子都不知道。为了防止他们嘴上没毛,不小心宣扬出去,她跟老方半个字没透露,甚至不敢大手大脚花用,全藏起来,只等日后留给子孙。
可偏偏就是这么隐秘的东西,这些人却是熟门熟路,仿佛早就知道东西在哪里,压根不用搜,一找就准。
他们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此时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方母一晃神的功夫,手上已经多了一副手铐,再看身旁的方父,也是如此。
直到二人被带走,方家其他人还处于风中凌乱里。
什么鬼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方家的事传到上水村,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公安部门的同志根据方烨留下的账本拔出萝卜带出泥,翻出不少行贿受贿的人。这场“反腐”运动闹得沸沸扬扬,在县城动静很大。
谁能想到,一个粮站副站长和工会干事,竟也能利用职权,贪到上万元的巨资不少老百姓实在无法想象,这些钱都是怎么得来的。粮站副站长,你要说这职位小吧,也不算太小。可要说大吧,那是绝对称不上的。就这,上万元
更甚至,方家两个儿子,没进粮站,是因为有更好的去处。一个在水利部门,一个在供电所。以前街坊邻居总说,方家人才辈出,两个儿子都是能耐人,凭本事拿到铁饭碗,不靠父母。
如今才晓得,这工作根本就是方父方母花钱买来的。
要说这种事其实也不少,比如沈煦进运输队,也是暗中操作了一番的。可没人翻出来无妨,被摆在了台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古往今来,素来是受贿的罪大过行贿。方家父母目前最严重的是“贪”。还不只他们自己,甚至带累了在隔壁镇的方家舅舅。
因为这一万块里,有五千是打着方家舅舅的招牌得来的。
方父方母撤职,入狱,判七年。方家舅舅撤职,判五年。方大哥方二哥的工作没了。周爱军也受了牵连。
要说他一个女婿,算是外人,若工作还在印刷厂,非是靠方家得来,那是还能保得住的。可谁让他之前嫌弃在印刷厂一直坐冷板凳不愿意呆,趁着向桂莲的事,让方家帮他调去了粮站呢
本以为从此一片青云路,哪知前方竟是悬崖。
工作没了,城里租的房子也住不下去,周爱军只有带着方佳佳又灰溜溜地回到了上水村。
上水村知道这事后,倒是议论了好多天。
“周爱军就没有出人头地的命”“周爱军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以为周爱军娶了个金疙瘩呢,谁知是娶了个丧门星”等等,诸如此类话语,不停地往周爱军耳朵里钻。
周爱军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偏偏方佳佳还整日在他跟前哭,哭得他心烦。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饭做了吗不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