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周家的各种消息也自有人事无巨细,说给他听。
田松玉看着刘大花说“方家会不会记恨咱们村,往后咱们交公粮的时候,会不会为难我们”
刘大花不以为然,“咱们交公粮,可都是拿的新收上来的晒干的好米,没滥竽充数,也没掺沙子糊弄人。他能怎么为难副站长怎么地上头不还有正的吗当粮站是他家开的啊
“他要敢为难我们。我们就去找站长站长不管,我们还能找公社书记,县委书记他方家真当我们上水村没人了一个破副站长,还能只手遮天”
沈煦轻笑,“大花婶这话说得好方家想对付某一个人,或许可以。但要对付整个上水村,还没这个能耐别的不说,刘叔跟公社的关系好着呢建设哥他姑父还在县政府工作。咱们怕他”
若非如此,刘金水哪能压下周大海,稳坐村支书这么多年即便刘家这位姑父只是县政府下面的一个小公务员,没啥头衔,更没啥职权,但好歹是吃政府饭的,在政府部门总有交好的同事,也是一门人脉。
刘大花听得心里熨帖,脸上笑得更欢喜了。
晚上。将沈辰哄睡后,沈煦闲下来同田松玉聊天,窗外响起咚咚咚地敲击声。沈煦走出去,便看到周爱红。
“你之前让我盯着莺莺。我一直注意着她。”
“你发现了什么”
“四嫂出事那天清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起床上茅房,看到她拿着木盆玩水,还把水撒的到处都是。我当时只觉得奇怪,这大冬天的,地里没活,大家都起得晚一些。大哥大嫂都没起,她一个孩子怎么就起来了。但也没往深处想。
“后来四嫂摔了,就是因为踩到她泼的水。可我也只以为是巧合。但这两天,我发现不对劲。每次有人提起四嫂流产,她似乎都很高兴,心情特别好。
“今天今天我还偷偷听到她在屋里自言自语,说方佳佳搞定了,该轮到四哥了。四哥以为他攀上方家,就能保住工作,节节高升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周爱红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冻的,是被周双莺吓的。她可没忘记周双莺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宛如一条毒蛇,随时能将你咬一口。
当初沈煦让她盯着周双莺,她还奇怪周双莺一个翻过年也才七岁的孩子,有什么好盯。但为了能吃上一碗饭,她啥也没问,闷声照做。如今她总算知道了这哪里是孩子,哪有这么可怕的孩子
“她打算怎么对付周爱军”
周爱红摇头,“我不知道。听着似乎是要让他丢了工作。”
“你没被她发现吧”
“没有,我很小心。”
她哪敢让周双莺发现
沈煦点头,紧紧盯着周爱红,“那么你现在怎么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周爱军,让他有所防范吗”
周爱红愣住,转瞬低下头,咬紧下唇,“我不会说的。”
她的声音很轻,眼中带着几分怨恨。
周爱军怪她嚷出卖方子的事,她又何尝不怪周爱军呢明明卖方子的人不是她,得利益的也不是她,周爱军凭什么怪她凭什么分家分粮食都没她的份凭什么在家里其他人面前几次三番说是她的错,让妈跟二哥更恨她
周爱军倒霉关她什么事她才不说
“倒也好,你若是说了,周爱军未必会信。即便信了,怕是也不会为你保密,到时候嚷嚷出去,周双莺就知道是你偷听了。这样对你不好。”
周爱红一顿,这点她竟是没想到。一抿唇,周爱红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