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周家”
“对我们去周家”
浩浩荡荡一群人,从周家来,这会儿又回到周家去。
一进门,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翻。家里的鸡、鸡蛋、红糖、野菌子等等,看见就揣进怀里,生怕下手晚了被别人拿去。向桂莲放在床头柜上的零钱盒子,周双莺看不上没拿。周爱党怕太惹眼被他妈发现没拿,却被大家一扫而空。
周家仿佛土匪过境。
周爱国房里没啥东西,存的钱,刘艳华在周双莺的提醒下早就全部藏在身上,也做好了准备,因此,她自觉退到一边,任由大家搜。而大家也明白,在周家,周爱国一房还算老实,尤其刘艳华身怀有孕,真要出点什么事,他们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因此倒也没为难她。
另一边。
砰砰
方佳佳将桌子椅子全搬过去抵住门,听着外头的暴动泣不成声。
“撞我可知道他们家还有一台缝纫机呢那个值好几百”
“来,再过来几个人,大家一起撞”
“别用身体撞,肩膀疼。谁去找棵大木桩来,咱们用那个撞”
“你们不能这样那是我养的鸡我的鸡蛋我的钱你们住手,住手快住手你们这是在抢劫”
向桂莲一个个阻止,却被一次次推到再次。
暴动的村民正在气头上,哪会听她的不但不会听,她每多说一句,就会让人越发想起她卖方子牺牲集体利益,让大家之前所有美梦都破碎的事。这怒气也便更重了。
方佳佳方寸大乱,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见门就要被撞开,她无比慌乱,不知所措。人在危急之时本能的会想到自己觉得最能依靠的人,她先是喊周爱军,然而周爱军压根不在家。
于是她又喊爸妈。
“我爸是粮站副站长我妈是棉纺厂工会干事他们都是有头脸有人脉的还有我舅舅,我舅舅是云冈公社公安局的大队长我我告诉你们,缝纫机是我爸妈给的嫁妆,你们要是敢拿他们觉饶不了你们
还有我我还怀着孩子,我要是有个意外你们一个个全都等着吃牢饭不告得你们所有人倾家荡产,我爸妈我舅舅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话一出,门外寂静了好一会儿。
大家开始迟疑。
“她说的也有道理。她可是城里姑娘,爸妈都不简单,他舅舅还是公安局的干部。这要想抓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抬着木桩的人心里一颤,瞬间把木桩给丢了。
“那那咋办缝纫机咱不要了”
“那玩意可值三百多块钱呢周家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没缝纫机值钱”
“要不你把门撞开去拿”
“我我可不敢,真要被他舅舅抓怎么办要不还是算了吧”
“行城里干部家的姑娘,咱们惹不起走咱们再去搜搜别的地方,向桂莲卖了五百块,并不止于就盒子里这几十块钱。一定藏在哪了大伙儿都搜搜”
“万一搜不到,大不了拿家具拿粮食抵如今刚分粮没多久,他们家粮食丰盛着呢就是家具,也是去年新打的,拿回去能用好些年”
“对”
“土匪啊强盗啊抢劫喽没天理了你们你们这样做,也不怕遭报应”
向桂莲阻止不了,无数次被推到,无数次爬起来,直到再没力气爬起来,只能坐在地里哀嚎。然而,人群自她身边走来走去,没人把她放在眼里。有些人专注拿东西压根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