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韦恩先生对新来的客人很是不满,并没有要主动招待的意思;神父在位子上施施然喝着自己在厨房泡的茶。杰森左右看看,认命地去开门反正他本来也对长大的提姆有些好奇。
门口处摁响门铃的男人穿着修身的灰色长风衣,暖驼色的围巾堆叠在立领里。他的面孔就是少年版的提姆长开了些,头发也留长了,总体来说相差不大。但杰森看着门板显示屏上男人低垂的眉眼,总觉得那熟悉的惫懒神色有哪里透出了几分违和。
蒂莫西先生要比小韦恩先生礼貌的多,看到开门的杰森他怔了一怔,但迅速收回了打量的神色。他露出含蓄的微笑,“你好”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蒂莫西算是他见到的第一个长大之后的故人他自己当然是要排除在外的,这种感觉很奇妙,蒂莫西对他来说,既熟悉,又是个陌生人。他知道他以前的模样,但也只是以前的,“进来吧。”最后他干巴巴地说,“他们都在里面。”
进入内室的时候里面是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神父背对着门口不知在干什么,小韦恩则低头转着自己手上的绿松石戒指。但蒂莫西干脆利落地融入这片沉默里,自己找了雕花靠背椅坐下了。杰森左右看看,好像所有人都习惯这样低沉的氛围,神父好歹挑挑眉毛示意,小韦恩干脆头都没抬。
“听说你们分家了”神父说,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就像街头巷尾的妇女们交换家长里短那样的平淡。
“他毕竟是养子,”小韦恩说,“我才是姓韦恩的那一个。”
“”蒂莫西说,“如你所见,幼稚鬼的占有欲是很可怕的。我不想某天被无缘无故的迁怒。”
“我对你们的理由不感兴趣,”神父这样说,语气却变得饶有兴致起来,“我更在乎你们的分配规则。”
“这同你有关系吗”小韦恩呛他。
“啊,毕竟这也关乎到我的利益,”神父大方承认,“你总得告诉我哪只羊更肥些,我才好宰。”
“别看我,”蒂莫西摊手,“这些年我为韦恩集团付出太多了德雷克集团早不剩下什么了。看看这些家具,再看看这些装饰品吧。韦恩先生可是很大方的,人家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儿就够我俩过活了。”
“我最近确实很缺钱”神父沉思道,他的手指哒哒的敲击扶手。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小韦恩被两个厚黑学者联合挤兑,就快要当场翻脸,“杰森托德,你的把柄可就坐在这里呢。”
两个杰森托德同时抬头看他,又互相看看。年纪小的那个反应过来无精打采低下头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些半真不假的豪门密辛是该吐槽还是该内伤;年长的那个倒是很淡定,“啊,对,我快忘记我还带了个小朋友。”
“所以,你们叫我来的理由”蒂莫西说,这次光明正大地看起杰森,“老实说我本人不是很想踏足这片伤心地。”
他的视线让杰森觉得不适。那不是提姆会有的眼神。蒂莫西和小韦恩斗着嘴,言语间透露出任性的少年气。他的嘴角还挂着刻意虚伪的微笑,可他看向陌生人的眼神却是实打实的冷淡,侦探剖析式的视线,“呃,你背叛了你的上帝”最后他提出了和小韦恩一样的观点。
小韦恩发出了“tt”的声音。
“我希望你明白只有天主教才会限制神职人员的感情问题,”神父说着自己也陷入了思考,“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属于天主教还是基督教”
“我想你是个邪教徒。”小韦恩不客气地说。
神父睨他一眼,虚情假意地在胸口画起十字,“主啊,请你宽恕这无知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