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声惊乍裹了内气,陡然炸响在只有浓咽风声的夜里,给调度室里的人吓得不轻。
调度室里的人一听,愣住了,随即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只犹豫了一瞬,便砰的一声跌撞出门,朝我匆匆一行礼,掉头就往村外值守处疾奔而去。
我望着他们疾掠而去的背影,心里那种诡异、不详的预感越发的不上不下,直闹的我几乎站不住脚。
到底是甚么。
到底怎么了
周围空无一物,但我却无端的恼火起来,烦躁的直欲跺脚。
就在我左右踌躇,准备回房和阿母商量此事的时候,我刚回头,便听到了那声在接下来几年里让我悔恨不已的尖叫。
这声惊叫划破了整片夜幕,混杂着呼啸呜咽的风声,听了几乎让人心生凉意,不寒而栗。
我蓦然回过头,心直落落的失重,满背冷汗。
这声尖叫
是从祭坛那方向传过来的。
祭坛,阿南。
为什么
怎么回事
怎么办
我目眦欲裂,平时懒散的身子一下子绷的紧了,无数个问题瞬间挤上脑子,我近如离弦之箭的往回奔,胸腔里的肺像鼓风一般起伏,喉咙里也涌上了一股铁锈味。
阿南,阿南。
我心只狂跳,一点儿也没察觉,崩溃的序章就此拉开帷幕。
后来时过境迁很多年,我独自一人回想起往事,也会忍不住的冒出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果当时,我先去的祭坛,会不会所有的一切,便会不一样。
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这终究只是假设罢了。
事已至此,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夫复何求
当我赶到祭坛时,我看见的只有血,满地的血。
我在抖,止不住的抖,我一步一步踏上祭坛。
地上是阿南,而站在她身边的,是阿兄。
白远。
十多天来,我设想过无数种我与他重逢时的场景。
我以为我可以嘲笑被阿父揪回来、满身狼狈的他,然后一起回家,按着他的头给阿母道歉,再听阿母阿父狠狠的训他。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会在这里看见他。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我有些崩塌,十几天来的所有压力和情绪都在这一刻无声的爆发,直至溃不成军。
“阿兄。”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里那股腥甜冲上鼻腔,让我直欲作呕,我轻轻唤他。
阿兄听见声音,转过头来,逆着月光,瞧不清他的脸色,只剩那双眸子依旧明澈的发光。
但我往前走一步,他便退一步。
我问他一句,他眼睛里的情绪便变一分。
挣扎、懊悔、愤怒、崩溃、疯狂,直至清亮不再。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的情绪。
我的嗓子干涸,几乎出不了声。
“阿南她怎么了。”
他听我唤她的名字,便转过头去,几乎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狠厉的瞪着躺在地上的阿南,那眼中太过纯粹,纯粹的只有恨。
恨、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我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没有在此与他制衡,他会立刻将她拆之入腹。
白远,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此刻,尽管他没有伤害我,我却还是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