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雪琪亭亭立在床前,离她隔了三四丈的距离,冷眼望着她,淡淡出声应道。
白祈裬见她应了,又是高兴几分,自顾自地低头笑了笑,道“陆师姐,师妹身有不便,不能向师姐请好,还望师姐莫要怪罪才是。”说罢,竟是朝她眨了眨眼,顽意闪动。
陆雪琪闻言皱了皱眉,刚欲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抬眼间瞧了瞧,不知是顾虑什么,将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良久,这才冷声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为何相让于我。”
“陆师姐,我没有相让于你,只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白祈裬闻言怔了怔,半晌,这才抬起纤长而雪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敛了耳边的碎发,轻声偏头,朝陆雪琪道“我接不下来师姐的天雷。”
“一派胡言。”陆雪琪闻言冷冷的朝她一瞥,声音仿佛从极寒地狱吹来的冷风,欺霜赛雪。
“不曾欺你”白祈裬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将身子倚在床栏之上,阖了眼,单薄苍白的唇似是一碰即碎的纸一般,一张一合“接不下来,自然就放弃了。”
“那你为何以身扛天雷你真把我当儿戏了么”陆雪琪闻得此言竟是动了怒,胸膛微微起伏。
“我”白祈祾愣住了,仿佛也是没想到陆师姐会生如此大的气,良久,这才苦笑道“不曾轻视于你只是,我不愿如果那比试终究要你我两败俱伤的话”
“这又是何苦呢,头名之争,真的有恁般重要么”白祈裬睁开眼睛,望着陆雪琪笑了,嘴角的弧度似是盛开在三川的彼岸花,妖艳而苍白,她薄唇轻启,道“师姐,我曾以身淬天雷,再接天雷,风险自是没那般大。再者,若是执剑强行硬破天雷,这其中风险不说,你也会再遭反噬,恐有性命之危我又于心何忍”
十分话,三分谎。若无渊瑯,天雷之威岂能戏说
陆雪琪眯了眯眸,只是冷冷地打量着她,脸上毫无表情。
白祈裬见状也笑眯眯地弯了眸,嘴角噙笑地回望过去。
过了良久,陆雪琪这才收回目光,沉了眸,低声道“为何”
为何
为何于心不忍。
白祈裬低低地闷笑了两声,随后像是又牵动到了伤口一般,轻咳了起来。
就在白祈裬低头轻咳之时,一只不似白祈裬那般骨节分明却又同样纤长雪白的皓腕伸了过来,手上捏了一盏茶杯。
茶杯里盛了半杯温水,袅袅余温氤氲开了一丝热气,偶尔飘出一缕,暖暖地烘在了白祈裬的脸上。
白祈裬展开轻握成拳头的手,接过了茶杯,杯身上似还有一丝手温尚存。
她吸了吸鼻尖,缓缓抬头,轻笑着道谢,指尖腹却不住地轻轻摩擦着杯身“陆师姐。”
“嗯”陆雪琪溢出一丝鼻音。
“我说,陆师姐。原因就是,陆师姐你。”白祈裬低头抿了口茶水,温热的水流淌过舌尖,滑入喉间,荡起阵阵涟漪。
“莫要说笑。”陆雪琪的身子僵了僵,皱眉低声呵道。
“嗯,”白祈裬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不是说笑。”
就在白祈裬的注视之间,陆雪琪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冷了下来,气氛此时竟是到了冰点。
“我极为仰慕陆师姐,”白祈裬瞧着陆雪琪,良久,这才敛了眸,让人瞧不清神色,语气低的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一字一顿,似是耗费着全身的力气“像是师妹崇”
就在白祈裬要将另一个字吐出口之时,木门“吱呀”一声被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