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大学并不是i的合作院校,和裴彻八杆子打不着,她实在不相信爱德华的学生空得可以在工作日开车往返一趟西雅图。
谢宜珩凶巴巴的,像是南方公路上不讲道理的警察,又添了一句“说实话。”
她光顾着摆架子,心思都不在看路上,急匆匆地往前走。前面就是车水马龙的路口,她差点扑到一辆灰色的轿车上。裴彻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挡了她一下,谢宜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往后趔趄了几步,像个粗制滥造的不倒翁,不是往前扑就是往后倒。裴彻没想到这人表演的还是连环摔,只好扶了一把她的肩膀,说“小心一点。”
伪装出来的气势汹汹一下子垮了台,她摸了摸脸,干笑了两声“谢谢啊。”
他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说“来机场接你,顺道去华盛顿大学拿几份文件。”
他引着她走到停车的位置,特地绕到她这边,替她把车门打开。谢宜珩系上了安全带,转头看向窗外。
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驰着,车载收音机里放着iers fai的ho oves the shade
像是画面突然被人摁下了静音键,她只觉得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快要消失,车内只有iers温柔低沉的嗓音,以及吉他的悠扬伴奏。两边的景色飞快地后退,天色逐渐暗下去。谢宜珩犹豫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轻声问他“你要和我聊什么呢”
他们之间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件事,像是一场漫长的拔河比赛,两人在赛场外握手拥抱,却是谁都没有放掉那根绳子。
他骨节修长的手搁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狭仄的空间里灯光昏黄,萦绕着很熟悉的黑雪松的气味“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和托马斯一组呢”
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the years have the years i ”
时间往复,光阴穿梭;
“and then ith ti the years i sho”
年岁逐渐留下痕迹。
多好笑啊。他们两个人现在坐在车里,一本正经地谈论着十六七岁的时候的事情。旧账被翻的哗啦响,她转过头,给了个敷衍的答案“托马斯的空间想象能力比你和我都要出色。”
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的答案。
其实这个理由确实可以理解,托马斯现在已经是o600的负责人之一,几乎等同于是爱德华在i的地位。他出色的学术能力是被广泛认可的。
但是裴彻不相信。他当时不相信,现在也不会相信。
亚裔女生想要进入全世界最顶尖的理工大学,确实应该功利一些。但是谢宜珩不是冷漠无情的功利主义者。她选择了看书做题参加夏校,而不是轻轻松松地给出一笔校友捐款,然后拿一张徒有虚名的文凭。
她热爱着,甚至敬畏着这门学科。那她绝对不会借着别人的手去摘那颗星星。
2004年hc的比赛主题是引力波。
两个人一组,托马斯要完成的是引力波的理论模型,而她负责后续的计算部分。
在托马斯的模型设定里,引力波的波源设为了双星系统,她按照他给出的常量,按部就班地算了下去。提交答案之前,谢宜珩检查了理论模型,托马斯也确认了她的计算部分没有错误。
只是最后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比赛结束的第二个礼拜,组委会通知他们,计算部分的答案涉嫌抄袭。最后谢宜珩被打上了学术不端的烙印,而托马斯安然无恙,甚至如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