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是怀旧的人,她很喜欢这个巷子给她的亲切感,似乎所有濒临消失的传统文化都能在这里找到它的影迹,曲艺,器物,各类手工艺等等。
程谦直接将车开到了巷子口。
他是个商人,商人都注重效率。
平时过来夏言会慢慢闲逛,但有程谦在,除了巷子口那个白墙黑瓦堆砌的低矮瓦房,其他景致都只是走马观花的陪衬。
王叔的摊位很小,房子古旧,门口两根白柱早已布满青苔,白柱到门槛位置是石块砌起来的平地,石块与石块间的缝隙长满了杂草和青苔,铁灰色的木制门槛和门板早已被虫蚁蛀得凹凸不平,屋里光线不强,依稀能看到厅这中间摆着的八仙桌和长条凳,以及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沈靳。
看到沈靳的那一瞬夏言的脚刚抬起正要跨过门槛入屋,一眼瞥见的熟悉面孔让她生生收回了脚。
沈靳并没留意到门口的人群压过来的阴影,正拿着只藤编小花篮细细打量,长指从花篮条纹轻轻抚过,神情里的专注,像正精心打磨的匠人。
他是个极其热爱传统文化和传统工艺的人,也是个热衷收藏又极爱读书的男人。以前家里的书房,整整一屋的藏书,他一有空便坐在古木书桌前,或是藤椅上,捧着砖头似的古著,一坐就是一下午。那个时候的他多是褪去西装,只着了件白衬衫和黑西裤,敛去了所有商场上的凌厉和锋芒,人变得沉稳而隽永。
认真的女人最好看,男人也是一样。
夏言以前最爱的就是他从外面回来,褪去西装后,在书桌前读书的样子。
现在看着同样专注的沈靳,她心里竟隐隐涌起些对那些小日子的怀念感。
王叔刚好泡了壶茶从里屋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程谦,当下客气打了声招呼“程老板。”
然后看到了站在程谦身侧的夏言,他和夏言很熟,当下愣了愣“夏丫头”
沈靳闻声抬头,看到了夏言,视线在她脸上顿了顿,而后慢慢移到她身侧的程谦身上,又平静收回来,慢慢放下手中花篮。
程谦嘴角勾笑,和沈靳客气打了声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靳淡淡回了声“好久不见。”
视线从夏言身上平静移过。
程谦注意力已经转向王叔,人变得热情许多“王叔,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好,挺好的。”招呼着他们几人入屋,人却是看向夏言,“夏丫头,好久没见你过来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夏丫头”几个字叫得夏言有些窘迫,平时私下里听惯了只觉得亲切,但现在沈靳程谦程让等都在,听在耳里就带了几丝窘迫感。
沈靳也因这声“夏丫头”抬头看了她一眼,程谦更是诧异看她“原来你们也认识啊。”
王叔笑“她喜欢我这里的小东西,平时有空就过来摆弄几下。”
下巴往角落陈列架微微一点“里面不少东西还是她做的。”
程谦往陈列架看了看,而后笑看向她“看不出来,你手也挺巧的。”
夏言不大自在地牵了牵唇“都是王叔把造型做得差不多了我才接手,其实就打个下手而已。”
王叔笑“咱这可不兴谦虚这一套。”
程谦直接朝夏言比了个大拇指,程让也轻笑着看她“夏言,大家都老同学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眼角偷偷往一边静坐着的沈靳看了眼,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