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陛下的奴才,而你们是这世间的奴才,有什么区别”洪四庠声音沙哑。
一时间两位大宗师默默无言,大宗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受着人世间的牵绊,四顾剑为了东夷城,叶流云为了叶家,都有难以割舍的人事物,称为奴才,也没什么错。
便是如今,受到了李云睿所创建的君山会中的银钱供奉,大宗师也要为她所用。
“你的真气很霸道,我知道范闲也是走这个路子的,原来你是他的老师。”四顾剑的剑柄点了点不远处的范闲,这位大宗师的眼神炽热,声若洪钟,兴奋的颤抖着。紧接着四顾剑转过身来对着众人的身后,古旧神庙的开门处一礼,“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人世间的破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被点了名的五竹无动于衷,没有什么反应,干净的脸庞不然纤尘。
四顾剑难得的叹了口气,这才面对这在场唯一的女子,自己最得意弟子的母亲,轻轻点头。
李云睿神情中带着一丝的看戏的愉快感,她见四顾剑瞧她,不由得微微一笑“范闲在这里,五竹自然会在这里,难道你害怕了吗”
“云之澜和燕小乙这两个蠢货,把范闲围在这山上是为什么想要阴死老子吗”刚想破口大骂的四顾剑见到李云睿收起笑容来,也不知为什么的内心一惊,住了嘴,转而对着庆帝问道“带着范闲上山,拉五竹当帮手,卑鄙无耻压榨自己子女亲人的能耐,我可不如你。”
“今日大东山真的是热闹,连庆国背后的老狗也来了。陈大人,范大人,别来无恙啊。”四顾剑的目光扫到了范闲身边坐在轮椅之上的陈萍萍和一旁神色凝重的范建。
“别来无恙,老身病体衰弱,双脚久不曾踏足东夷城的土地,不曾登门拜访有失礼数。便让我庆国大军的脚步,替老身踏足贵城吧。”陈萍萍目光瞧着柔和,语言却带着血腥味。
“呵,你们南庆军队踏足我东夷,我剑庐中人见到,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双。”四顾剑剑意凌冽,语气也争锋不让。
“难道你能一直护卫东夷城吗今日你剑庐众人,就在这大东山底,此刻便是我庆国最好的时机。”陈萍萍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
四顾剑本想回他,若今日大东山上的人都死了,南庆就再不是什么威胁,然而他抬头瞧了瞧五竹、洪四庠、甚至还有范闲,低头沉默许久后,摇了摇头,将剑收回身旁地鞘中。
叶流云一惊道“你干嘛”
四顾剑指指洪老太监,指指五竹,又看看叶流云,转头冲着李云睿的方向没好气说道“两个打两个,傻子才动手。”
叶流云苦着脸说道“可你难道不是傻子”
“我是傻子。”四顾剑认真说道“可我不是疯子。”
李云睿捂嘴一笑,这老头表面是回答叶流云的问题,内里实际是在同她说话。
然而李云睿完全没有将四顾剑的话放在心里,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四顾剑和叶流云真的退走,这幕大剧,便成为了一场闹剧。
未来的日子里,再没有更好的机会刺杀庆帝了,大势所趋罢了。
四顾剑也不是真的白痴,他当然知道,如果真的让庆帝活着回了京都,会带来多么恐怖的后果。
“反正二打二,老子是不干地,那贼货再不出来,老子立马下山。”
庆帝听着此言,瞳孔微缩。
流云沉浮,落叶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