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广袖,丸子像只大猫斜靠在软榻上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这宫中禁卫与你来说等同于无,未央宫你都来去自如。朕身为一国暴君,难道还不能警惕警惕”
“警惕什么”
沈清秋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丸子身边,眼瞎似的忽视了一旁的杌子,贴着丸子躺上了软榻“警惕微臣来偷陛下的心么”
丸子“”特么的这土味情话。
一晃儿两个月没见,沈清秋凝视丸子的眉眼略有些痴意。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清澈见底。沈清秋没觉察到,丸子闭着眼睛,同样没觉察出来。
两人挤在一张软榻上,殿中一片安静。
渐渐的,略有衣料摩挲的声音。再渐渐的,是女子不耐烦的呵斥声和男子嘟囔的撒娇。沧月缩着脖子候在帷幔外,想想,将殿中的宫人全带下去。果不其然,宫人们才将将走到门边儿,就听到里头的动静变了味道。
沧月脖子一缩,给大宫女使了眼色,一群人立即离开了内殿。
躲在外殿的沧月有时就在想,这不着调儿的沈公子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和胆识的。全天下也只有他敢直面陛下的冷脸,还迎难而上。
这一次,沈清秋没似往日那般呆一夜便走。借着天太冷不愿动弹,他硬生生赖在未央宫里整整三天。打不跑,撵不走。无论丸子如何呵斥,他要么抱着丸子舔着脸笑,要么抱着他那破琴一曲一曲地弹悲曲,反正死乞白赖地赖着就是不走。
丸子无法当真惩戒他,只翻着白眼能随他去。
朝堂上风平浪静,内阁也步入正轨。丸子将朝堂之事交给内阁代为处理,便吩咐钦天监,安排了去京郊行宫过冬事宜。
今年的京城格外寒冷,比之以往冷了不知多少。丸子才带着一批人在行宫落脚,京中便下起了大雪。铺天盖地的雪粒子卷着北风,街头巷尾如今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这份寂静却不似往年的萧瑟,颇有种安宁祥和的味道。
这几年政治清明,因丸子大力肃清世家势力,消减赋税。凰临的百姓如今家有余粮,在这大雪封路的寒冬猫在家中过冬,也觉得心里暖和满足。
真正尝到了改制的好处,凰临百姓才品出了女皇的好来。女皇虽杀人如麻,但斩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女皇虽暴虐好色,但掳走的都是能人好官。当这些好落到了实处,再没人唱那诋毁女皇的歌。普天之下,一片赞誉之声。
丸子偶尔听来乐一乐,转头该干什么干什么。比如放下政务离京。
这次出行,所带之人并不算多。除了一些近臣和宫人,大多就只是按惯例随性的官员和另三个兄弟姐妹。丸子本不想带,但以防万一,这些人还是留在身边更令人放心。
顾斐自然在其中。事实上,顾斐和曹承衍两人身为近身学士,不需要两人随行。原定了一人留在宫中一人随侍丸子左右,但没确定带谁出宫。曹承衍知顾斐的心思,做了顺水人情,便将随侍的机会让给顾斐。
出发这一日,顾斐就骑马跟在丸子马车的一侧。
顾斐自这段时日重新踏足朝堂以后,人内敛沉默了许多。虽说往日也不算多话,但眉目疏朗清风朗月,如今是谁都看得出他阴郁凌厉了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追随丸子的目光却从未减少过,甚至隐约有些排外。尤其是年轻俊美公子借这次机会拜见丸子,若非不能有外人在场的情况。大多时候他们觐见,顾斐都要在场,且那不知是何意味的眼神会如影随形,逼得所有人不敢对陛下搔首弄姿。
嗯,原谅用这个词。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