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朕看,朕如何治理朕的江山社稷”丸子手一挥让宫人直接走,抬手拦住南宫充。
得了丸子示意,将这叠奏折抱在怀中就就往养心殿外疾步走去。
底下一应朝臣被这宛如小儿抢糖果子的行径给惊呆了,一时间竟瞠目结舌。
南宫充没想到她堂堂一国之君,行事如市井无赖,如此不讲究。他当即怒极,拨开丸子便嚷道“来人,来人,拦住她”
那宫人虽迷迷糊糊不懂,但也知此时只有听丸子的话才会保命。见有人来拦,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埋头急冲冲地跑去。
“朕看今日谁敢拦”丸子骤然间变脸,柳眉倒竖,“相国这是何意斥责朕不理朝政的是你,拦截奏折,不给朕理朝政机会的也是你。怎么这天下之大就你最大什么话都叫你一人说了,你如此能言会道,可当真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南宫充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一手指着丸子的鼻子抖啊抖“你,你”
“怎么难道朕说错了”丸子变脸如翻书,舌如利刃,“朕如今就当着众朝臣问你,朕堂堂一国之君是否连奏折都看不得朕今日给你畅所欲言的机会,你说。”
南宫充勿自抖半天,两眼一翻,竟然被气晕过去。
高台之上高座之下的人顿时慌了,冲过来扶住他,乱作一团。
丸子立在其中,裙摆上的五爪金龙仿佛随时飞出来扑杀一片,她冷声呵斥道“都慌什么移送至昭和宫传太医来便是”说着,她又道,“相国大人为国呕心沥血确实辛苦,既然身体虚弱,不若先送回府邸歇息个十天半个月。”
她一甩广袖,丝毫没为此惊慌,顺势还让南宫充卧病几日。
底下户部吏部等重臣被她这得寸进尺的姿态给气得不轻。当下也不多逗留,纷纷告辞。
丸子无所谓地摆摆手,示意退下。
去了一趟养心殿,将相国给气晕过去,丸子其实也没料到。不过她素来奉行顺势而为的生存法则,所以将南宫充丢给太医便真沉下心来看奏折。
实际上,凤九天这三年也批过奏折,不过一般送到她手中的不过是些遗存已久多年不曾解决的问题。真正紧急重大的事件,从来就没到她手中过。丸子不清楚以前凤九天是怎么做的,不过既然她成了凤九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事,就绝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丸子一件一件地细看,眉头越蹙越紧。没想到看似歌舞升平太平盛世的凰临王朝,竟然有这么多在她看来非常严重的问题。
去岁闵州大旱,多处颗粒无收。丸子不清楚旱情到底有多严重,凭这哀鸿片野,饿殍枕藉两个词,闵州刺史要求朝廷拨的赈济款,数目也有些太过于惊人。
吏部和礼部联名奏请的赋税制度改革,官员任免,政绩考核等等问题,姑且不谈。就这被丢在一旁的田亩制度提案,让丸子看了只想冷笑。
相国真是好样的。
时辰不早,丸子再次抬头,四下里已经掌了灯。墙角雁足灯的灯火随风闪烁,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人影晃动。丸子扭动了几下僵硬的肩膀起身,屋外立即响起悉索的衣料摩擦声,沧月的声音小声地响起“陛下可是该用膳了”
确实该用膳,丸子走出来,窗外的天色已经黑沉。
又是该死的冬天,丸子愣了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了个又字。但这个季节确实有些让人头疼,冰凉的风穿堂而过,瞬间叫丸子昏沉沉的思绪清醒不少。沧月提着灯笼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皇夫殿下方才着人来问,陛下可是要去坤宁宫用膳”
凤九天对自己这个惜字如金的皇夫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