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姗对此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我爹自幼便教导我,人生在世,讲究一个勇字。看准了猎物便要勇于出手,畏畏缩缩,踌躇不前,便只有措施时机一生遗憾的结果。”
王琛被她噎了个仰倒“”劝不动,只能任由她去。
眨眼半年过去,丸子供给成衣铺子的衣裳样式,渐渐成了锦州最时兴的风尚。
与她合作的铺子俨然成了锦州大户人家眼中的香饽饽,每回一有新货上架,都是疯抢售空。有些样式因着上身实在是美,更是将铺子开到了附近的邻城。这股子热闹的追捧劲儿,叫丸子这背后画稿的人叫成衣铺子衣料铺子的东家,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且不说一些早先没与丸子合作的店家如何扼腕,就说有了这份来源,徐家的生计也渐渐宽松起来。早先合租的院子不住了,如今徐家单独搬出来,独门独户地住着。
搬家的那一日,对门的小姑娘还跑出来看了许久,然后抹着眼泪跑了。
丸子只觉得莫名其妙。
与对门的那妇人对视一眼,那妇人对每日忙于生计,甚少关心家中姑娘。自家姑娘的这番情态,她自也是丝毫不知内情的。
不过只当是姑娘日日在窗前见徐家人多,徐家人这陡然一搬走,她心中不舍才如此行事。妇人也不曾放心上。与丸子两人站在门前闲聊片刻,丸子贴心地邀请她往后去徐家坐坐。妇人才歉意地笑笑,而后忙不迭地就出去给大户浆洗衣物了。
这胡同里的妇人,除了丸子从不干脏活累活,整日花枝招展地来回闹市。其他人家的妇人,相公读书,内眷便都是这么维持生计的。
家中的银钱宽松了,原先就不大干活的丸子,如今自然就更不会干活。
为了省心省力,她还大方地掏银钱采买了几个伺候的下人。徐宴在读书上刻苦抓紧,没多余空闲教导徐乘风。丸子便做主将他送进锦州最有名望的私塾就读。
徐宴在得知这些事后,看着丸子的眼神略显复杂。
丸子与他这一年多时日的潜移默化,早已将当初那个敏丫的面孔给涂抹得不剩什么。徐宴虽吃惊于她成长的速度,但更多的是愧疚反省。这样一个聪慧逼人的女子,若非被他拖累,也不至于蹉跎成曾经的那副模样。
“宴哥这般瞧我作甚”
丸子舍得在自身上花钱,手头宽裕以后,更是什么好物都舍得往身上堆。这一年保养下去,她不仅没老半分,还养得越发的水灵丰润。漂亮的桃花眼儿一眨,那股子灵秀之中透着坏的味道令人欲罢不能“可是我哪里做错了”
徐宴是越跟她多相处便越觉得她勾人,那等骨子里吸引人的光彩,旁人如何也学不来。
许久不曾碰过她的徐宴呼吸一沉,看了看窗外尚未黑沉的天色心中不免遗憾。若是夜里,这会儿他已经将人抱上榻。深吸一口气将那点意动压下去,他淡淡笑道“自然没做错错,我不过是吃惊敏丫这一年多时日长进太多。看来,来锦州还是来对了。”
丸子听他这般夸赞,自然是低头羞涩的笑“宴哥和乘风都有长进,我自然不能太拖后腿。多听多看,多多开阔眼界,对这个家来说总是好的。”
徐宴忍不住从桌下握住她的手,一副把玩的架势。
丸子这双手许久不干重活,又用好药擦手。这一年多时日,退了茧子,渐渐恢复了细腻。不过常年劳作的骨节粗大还是留下来。徐宴把玩了片刻,抬头瞥了眼丸子。在丸子羞涩又莫名的目光之下,头一次平静的心湖微微颤动了。
他低下头,避开丸子的眼睛。浓密的眼睫垂下来这种眼中闪烁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