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却委屈巴巴地表示东西用久了都趁手了,舍不得丢。且她要带的自然都是用得上的,用不上的都扔了。
徐宴看了她许久,叹了口气。罢了,带都带上了也不可能半途丢,都带上吧。
上官道,行进起来便快了很多。
骡车走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出了范县的范围,四周就渐渐荒凉起来。
徐宴看了看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好。别的不说,光着冬日里夜里冷得厉害。没个遮风处躲一躲,怕是好害病。
徐宴别看性子沉静,做事也沉稳,其实是头一回出远门。这会儿头的弊病便显出来,虽打听了怎么走,却摸不准村子或镇子的方位。这会儿骡车停在半道上,不可。抬头再看这天色,再走的话怕是要走夜路。
半道上进退不得,便显得有几分尴尬。
丸子缩在车厢里,一旁徐乘风抱着包袱睡得沉。这小子是头回坐车,一路上颠来颠去的,吐得不轻。这会儿吐累了,就睁不开眼。
因着骡车是徐家的第一辆车,丸子便是会赶车也假装不会。天寒地冻的,自然由聪慧的徐宴去赶车。丸子缩在车厢里装聋作哑,本来不想多嘴的。但这破天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冷得人牙齿都打颤。她不想挨冻害病,便掀了车帘子四处看了看。
正前方的路尽头旁边有个树林,丸子哈了口气,特别委婉地建议道“宴哥,我听村里老人说过。一般像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都有庙。不如将车往前再赶一赶”
徐宴也在琢磨着往前走,闻言思索了一下,一甩马鞭将车往前赶。
或许是运气好,车子刚走到林子边儿,徐宴就看到林子里头若隐若现的灯火。他心中一喜,回头让丸子抱好徐乘风,将车迅速往里头赶去。
确实有个庙,破旧很久了,没有人。方才徐宴看到的火光,是另一批赶路的人率先在此地落脚。是两个粗声粗气的汉子,操着一口标准官话,正围坐在一堆火旁说这话。看到徐家一家三口进来歇脚,两人也只是看一眼便没管。
徐宴先将睡醒了的徐乘风抱下车,让丸子带着进去,自己则去安置骡车。
一家子进来,那两个汉子在注意到丸子手里牵的小孩子后,那股戒备的感觉才消下去。丸子故作不知,找个角落让徐乘风先坐下来,自己则去外头捡了些干柴。徐宴安置好骡车,她这边就正好将火生好。
丸子带的那些锅碗瓢盆这时候就起了关键的作用。这么冷的天儿,出门在外,若是想吃口热的没锅。走了一天,干啃干粮也太心酸。丸子制的那一箱子吃食,冷的吃也行,热了吃也行。但大晚上定然是吃热的好。
正好庙附近又有条小溪,取了水,将丸子制成的那些吃食过水一煮,配着肉酱吃真真儿是暖到胃里去。
徐宴这会儿不说话了,连徐乘风都有些佩服他娘思虑周道。一家子吃的香,旁边忽然响起一道软糯的女声。
丸子手一顿,一家子顺着声音看过去。
就看到两大汉的背后,还坐着一个杏眼桃腮的少女。那姑娘生得纤瘦单薄,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虽然年岁还很稚嫩,却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估计再过几年五官长开了,必定是个美人儿。丸子眨了眨眼睛,看向徐宴。
徐宴很是避讳地低下头,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那姑娘从大汉的背后站起身,迈着步子走到徐家人跟前,直勾勾地盯着肉酱“这是何物味道闻着倒是香,给你十两银子,可否让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