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晟已经记不得他被关在这个山洞里多久了。
久到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一点点溃散,也许等灵力彻底所剩无几的时候,也就是他死去的时候。
他一直都靠吸收月光以及天地灵气活着,可关了这么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月光一点都照不到,更不要说能吸收半点生机。
他甚至已经无法动弹,可他不甘心,一个丞相就这么将他囚在这里这么久,他想到父皇还活着时对他的寄托,他不想去了地府让父皇失望。
他不是为了这个国家而亡,竟然是被饿死的。
谢相爷应该是想彻底将他饿死,竟是从未打开过这道密道的石门,彻底绝了他的半点生机。
就在阮晟一日日在这暗无天日的石洞密道里消耗最后一丝灵力时,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想应该是幻听,这么多时日,他已经分不清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他而言,萦绕在四周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也许他就要死了,才会出现回光返照,南柯一梦。
“呸呸,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多杂草我刚洗的袍子啊,这可是我最新的一件,就靠着这件衣服忽悠那些人买字画的”嘟嘟囔囔的声音隐约传来,离他像是很远,他是兽,耳力好,可他又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清朗的少年音带着一丝埋怨,可莫名的,异常的好听,甚至对已经很久没听到人声的阮晟而言,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随着渐渐有慢吞吞试探的脚步声传来,阮晟确定了,是真的有人闯进来了。
只是对方不是打开石门而来,竟然是从石洞相背的位置很远的一条山洞而来的。
他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试过从这里逃过,可他四只爪子和身上都被谢相爷用了特殊的锁链锁在墙壁里,原本以他的修为是能震开的,可当时被抓时被下了毒,他为了活命只能用了不少灵力克制毒素,等毒稳定下来的时候,他体内仅剩的灵力已经不足够让他挣断锁链。
大概是已经很久没见到活人,也从未有人从那边出现过,他以为那是一条死路,可这人是怎么找到的
还是说,他是谢相爷的人
对方深一脚浅一脚更近了,而随着对方拨开那些杂草,一缕很细微的月光照过来,只是有些远,他只能努力仰起头看到却并不能照在身上。
他舔舔干裂的唇,脑袋因为疲倦又慢慢耷拉下来,浑身的鳞片早就因为失了灵力黯淡无光,可他如今无法动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只是他敛下的兽眸里闪过危险,磨着牙,即使无法动弹,若是对方想做什么,他会竭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咬断他的脖颈。
很快少年猛地一蹦,从略高的石阶跳了下来,“咦,这里还有个山洞啊不会没路了吧早知道就不这么自信从小路绕过来了,都怪徐瘸子,收了小爷的银钱竟然不给留门,害得小爷侧门进不来只能从后门过来。”结
果偏偏他引以为傲的好运气这次失了准头,竟是走错了方向,从后墙跳进来也不知道跳到了哪里,到处都是竹林,他一时也无法辨别方向,只能这么乱走,结果压根走不出去,像是一个迷宫一样。
最后就看到一个山洞,赌一赌吧,结果是个死胡同。
对方絮絮叨叨的声音很轻,边嘀咕边传来衣服的摩擦声,同时,原本黑暗无光的山洞突然闪过一抹光亮,对方竟是吹亮了火折子,阮晟反射性把头给低了下来。
结果,他刚把头低下,突然就听到一声手忙脚乱的惊呼声“什么东西在那里谁”对方大概被他吓到了,猛地蹿出好远,他即使反射性闭上兽眸也能感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惊吓,就在阮晟以为对方下一刻即将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