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不会执笔,抓着笔杆无从下手,沐青只得手把手又教。两只手交握在一处,暖热相互传渡,白姝犹疑半晌,竟用另一只手将沐青抓住,反过来包住对方。
突如而至的转变让沐青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感受到对方在小力地揉捏自己的指尖时,她下意识抽开手,一抬头就撞进这人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喉头一堵,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良久,才缩起指节低声说“自己把笔握住,刚刚教过你了。”
白姝没动,直接回道“不会,握不住。”
适才学认字都那么快,执笔却不会了,哪可能。沐青刻意拉开距离,不再与之产生触碰,耐心地继续教。
好在之后这人没有乱来,循规蹈矩地学写字。
直至凌晨,见时候不早了,沐青才停笔止住。
“很晚了,早点歇息。”
白姝一改往日的闹腾,跟着她梳洗结束,喝了两口茶水就上床躺着。沐青吹灭油灯过来,见被子里鼓起一团,忽而想起往后不能再睡一块儿,白姝保持本体形态的时候勉强可以一起,化形后就不太妥了,不过考虑到夜色已深,还是先将就一晚,打算明日再给这孽障腾一个空房间出来,待过些时日就送她去北峰那里和其他女弟子住,一直赖在这里也不行。
浮玉山的下半夜一如既往的静谧,连风声都传不进屋里,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都没说话,最终还是沐青先睡过去,而躺在里侧的白姝在她沉沉睡去后翻过身来,不多时变回本体,朝她怀中拱,用爪子扒拉了两下。
余下的日子依然那样,沐青每日都会出去,白姝就待在隐月楼里。
不过时间长了,诸多前来隐月楼的人都撞见过白姝,起先大家都没怎么上心,以为她只是在这里做杂役的弟子,孰料过了大半个月见人还在,看起来也不像是做杂役的,一来二去,就有人在暗地里探查她的身份。
长宁长老门下就一个弟子,多的这个是谁
今年春季是凤灵宗三年一度广招门徒的时间,那些个从各地选拔出来的有修道天赋的入门弟子,有一部分已陆陆续续被送到浮玉山北峰的杂院安置,待三月底这些人就会正式拜入师门,当然,这其中只有少数有潜力的能拜入四位长老门下,少部分被凤灵宗其他主事要去,剩下的一大批则会资质派到各分堂,有门而无师,随众弟子一起上课修道。
四位长老中,沐青是收徒最少的,另外三个门下弟子少说也有十数个,仅她只有一根陆傅言独苗。她名望高实力强,既有第一宗师的名号又是宗里的长老,按理说应该多收些徒弟悉心教导才是,怎么也该给修真界培养几个英才,然而这位脾性怪,独来独往惯了,除了陆傅言,坚决不再收徒,任凭旁人怎么劝都没用。
其实收下陆傅言亦非这人所愿,只因当初沐青还未投入凤灵宗前,曾受过陆傅言他爹陆展鹤不少恩情,反正说来又是一番渊源。陆傅言拜入凤灵宗那年,陆老头硬是腆着老脸来浮玉山,死赖在隐月楼不肯离去,就差与十二岁的陆傅言一块儿跪在门口求师了。
后来还是太真看不下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说歹说,沐青才不情不愿地收下这位奇才。
前些年有不长眼的入门弟子以为能打动这块冰坨子,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拜师,可无论是送礼还是卖惨,或者数月如一日地坚持,从没谁成功过。曾经有位资质上乘的弟子壮志满怀,认为自己定能感化沐青,于是大雪天里跪在隐月楼门口求师,坚持心诚所致金石为开,孰料跪到晕死过去,双腿都差点冻废了,沐青还是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久而久之,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