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西欧的眼神慢慢放空,他好像懂得了什么。
“你看,就算变成了血族,我的生活轨迹难道有半点改变吗”
不,完全不会,神经病依然是那个跟他住一起,工作日去研究所上班,并且负担起几乎所有家务的神经病。阿雷西欧心里略有愧疚,怀着最后一点点良心,他问道。
“要不,我帮你分担一点家务”
“父爱吗”
“对”
鲁齐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气氛正好,不要去计较阿雷西欧占他便宜这件事。
“如果你还是心存顾虑,觉得初拥是在毁灭身为人类的我,那么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好的提案。”鲁齐乌斯缓缓说道,“你可以在我死前,将我转化为血族。”
“这样,你就不是毁灭了我,而是救了我。”
他并没有告诉阿雷西欧,圣殿的猎人无法初拥这件事。
血族的生命如同一条永不断流的长河,凡人短暂的百年不过是这条长河上的一朵浮沫他曾经这样想,阴暗的不甘心着。有时候盯着阿雷西欧,盯着那张被永生所眷顾的面容,他就能一一历数自己心底的卑劣。
想得到,得不到;想占有,无法占有他不知道曾经的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阿雷西欧口中的神经病,但这种情绪无疑是最好的助燃剂,他们之间曾经横亘着太多的东西,厮杀至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阿雷西向他跳下来了,落进他怀里。那一刻起,对他而言,就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回应了他的,他的命定
合该永戴着那顶永生的花冠。
阿雷西欧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好,神经病并不抗拒变成血族这件事,让他心中终于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他更支持这个在对方临终前才将对方转化的提议,因为他希望神经病能平平稳稳地走完他作为人类的一生。当然,时间过于漫长,神经病的想法可能会变,无论对方选择如何,阿雷西欧全都会接受。
他心中也忽然升起了某种责任感,神经病了解血族这不假,可还有很多东西,是亲代的血族该教给他的子代的,他得全数教给神经病才行。这样想着,阿雷西欧突然心中一动,他感到坑洞上方的领域已经构建完成了
王城打开门扉,影蔷薇肆意蔓延,高悬于风雪遮蔽的空中取代了白日的,是一轮盛大的满月。
“终于要结束了,圣殿的人一个也活不了。”阿雷西欧望着坑洞上方,光剑已经开始减弱,显示出上面的人遇到了烦,他冷笑了一声。
“没用的,无论逃到哪里,蝠都会追上他们。”
“就让他们在无尽逃亡的恐惧中,死去吧。”
坑洞上方,黛尔薇察觉到永暗石的光亮停留在距离顶端不超过三十厘米的地方,她呆怔一下,继而狂喜
停止了这仿佛黑洞一样的可怕怪物,终于没有力量了
她听到自己的通讯器响了,四周的光剑渐渐变得稀疏,她于是一边喝令银十字军加大输出,一边接起通讯,对面是亚蒙。黛尔薇眼见的看到亚蒙肩上有一处撕裂伤,虽然经过处理,仍然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在渗透出来。
“你失败了吗”黛尔薇稍微提高声音,“你辜负了西奥先生的信任我这边已经将要成功了,你必须立刻转向,不能让追兵知道矿洞的位置。”
她本就与亚蒙不太和睦,这次北部战线之行,亚蒙还处处不遵照他的计划,黛尔薇心中早已积蓄了许多怒气。
隔着屏幕,猎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