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心中一愣,她自知这小缸子上也有梁大光和那人的指纹,便质问道“梁嫂,难不成这缸子是那天你夫君新买的你未归家因此不知道”
经过一番盘问,梁大光所有能接触到的,又与这小白瓷缸相关的可疑人物,就是当铺的掌柜王虎,瓷器铺子的掌柜万一,还有南桥著名的爱好收藏瓷器的富户张大桥。
这三个人被衙役们带到了小院中,各个脸上都是极不情愿的神情,一是自家店铺生意被传唤耽误了,而来谁也不想沾上杀人斩首的罪名。
但见到了一身官服的何皎皎之后,当铺的王虎和瓷器铺的万一,都诌媚逢迎起来了,指望着何大人能多照顾照顾着生意。
只有那富户张大桥,仍是不屑一顾,他整日无所事事只沉迷财色,对梁大光的死也漠不关心“何大人,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过来,我与那穷酸之徒梁大光,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
旁侧的衙役见他这样无礼,全都愤怒起来“何大人,这张大桥这般无礼,将他拉下去打板子吧”
“罢了罢了。”何皎皎坐在院中桌案旁的太师椅上,把手一挥“且以事理为要,我叫各位过来,不过是闲谈一二,只耽误片刻。”
“咳咳,你们三个,梁大光身死那天,可曾与他见过面”
当铺王虎“没有。”
瓷器铺万一“绝无此事。”
富户张大桥“哼他哪里配和我见面,他这破院子,只会站脏了我的靴子何大人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呵,没一个肯承认,那便试一试吧
何皎皎打开自己箱子的上层,用丝帕隔着,拿出了三个汝瓷小杯来“这几个汝窑茶杯是我何府的稀有私藏,你们三人分别拿着这三个杯子,各位都是行内人,还请你们鉴定一二。”
三人听闻此言,面面相觑起来,这何大人不捉拿嫌犯要紧,竟在此消遣起玩物来了虽说犹疑,却也都上前去,拿起来茶杯,作出端详琢磨的神色来。
那梁妻和众衙役也是心中不忿,这个何大人,是不是也像前任府尹陆有靡那般,是个尸位素餐的糊涂虫
那富户张大桥只做厌弃状“我说何大人呐,您位高权重,怎么家里置办的物件跟不上来,汝瓷遍地都是,要不我送您一套世所罕缺的钧窑”
“啊”何皎皎心里一惊,这盛朝果然不同于她所知的古代,在她来的世界,汝窑绝对算得上极其稀有,价值连城的了,俗话说“家有千缠万贯,不如汝瓷一片”,怎么在此地竟不那么招人待见
那张大桥不依不饶,直直让何皎皎下不来台“何大人呐,钧窑可是入窑一色,出窑万彩,清汤寡水的汝瓷怎比得上。”
当铺的王虎和瓷器铺的万一也连声附和“对对,这汝瓷茶杯是真的,钧窑远胜汝瓷,不过这汝瓷虽说太过清淡,到底也是值些钱的,大人不必挂怀”
好吧,审美不一样,再多谈都是对牛弹琴。
何皎皎只觉得被噎到了,不再多言,只命几人把摸过的茶杯全都交还。
那些茶杯都做了记号,谁拿过的都按照记号记住了,不易混淆。
何皎皎便走进屋内,命所有衙役将三人看守在外,她拿出自己昨日提取的那些指纹,又用随身携带的硝酸银溶液,将三个茶杯的指纹在窗下阳光中提取了,又对比了片刻。
半柱香后。
“王虎和张大桥可以走了。”何皎皎出了屋子,神色如常“来人呐将那瓷器铺万一扣押起来待本官严审”
那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