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男接过何皎皎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抿嘴轻笑着。
何皎皎听了这奶奶的声音,竟是个弟弟
狐狸男环顾了帐车,起身把车角的几盏灯提起来吹熄了。他从怀里掏出那袋萤火虫,施放在了车里。萤虫一转眼已点遍了整个帐车。
闪闪荧光映在何皎皎瞳中,如鲛人珠泪,希冀非常。
以万变不惊著称的何皎皎,目睹了这一切,当然不能放下身段来,故作冷冷说道
“小公子,你这样擅闯,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可知我是谁。”
狐狸男跳到何皎皎面前蹲下,动作仍十分轻逸,声音却是略俏皮
“不知道,不知道,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呢,我家管的可严了。”
他把脸凑近了细细端详着,温雅说道“姐姐真是皎皎如月,可般般入画矣。”
“我要喊人了。”何皎皎拿着空酒碗转着,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逃避他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手在细微抖动。
“小生初到民间,不通世事,不知姐姐与我对饮三碗,可算是冒犯”
狐狸男乖觉坐到案前,在青玉薄碗中斟满了酒。何皎皎嘴角一扬,嗤笑一声,这有何难。她举起酒来,先咕嘟嘟喝了一碗,豪气直通肺腑。
狐狸公子只细细抿完小半碗,却咣当一声便倒在案上了。酒量这么差,还好意思提出和人对饮三碗。
何皎皎想此时使坏,揭去他的面具,谁知手刚伸过去,这小公子竟醉醺醺抬起了头。她的手一把糊在他的脸上,一半是冰冷面具的触感,另一半却是炙热燃烧的暖玉肌肤。
二人视线再次对上之时,时间仿佛干涸了,只有萤火虫在定格的空间里盈盈飞舞着。
那双盛满星河的深瞳,能把人淹进去忘记了呼吸。
这如果是在梦里,何皎皎或许要破戒了,可惜黄粱梦短,只一晌贪欢。
咻
一支短箭射进车内,终结了静止的时间。当然,小狐狸并未转身,只两指向后一夹,便轻巧巧地接住了箭,他打开了捆在箭羽上的纸条,借着荧光看着。
突然,他神色清醒起来,如中了毒一般闷闷捂着胸口,嘴唇抿紧了,似乎要咬出血来。
“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后会有期。”
何皎皎还未及反应,狐狸公子已经嗖的一声钻出了车,一霎间已不见踪影了,只铛铛掉下了那枚狐狸面具。
“喂你还没说你是谁呢”这是心里的话,何皎皎当然不能大喊大叫。
帐车稳稳行着,来到了曲水流觞处的长街。官差把帐车外面的幕布高高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纱帐。圣女真容初现,伴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连锦帐也似发出圣光来了。
“这帐内怎地已有萤火虫了,谁放进去的”
“不知道,别让人发现流程错了,咱们可要倒霉了”
几个差人低声议论着,惊出了满额的粗汗。
沿途候着的是各州的男男女女和官员看见了帐中娇美的圣女,纷纷嬉闹起来,人流在界限外,追着帐车流动着。
何皎皎端详着触手生凉的狐狸面具,纵使节日气氛越燃越盛,她的心也冷了下来。
随着各州官员进献,车内的萤火虫将整个纱帐照的越发圣辉缈缈。
就在这时,何皎皎发觉了异常。她的十个指甲中,除去两个拇指和左手小指,有七个变黑了。再仔细凝眸,这七个指甲,每一个上面长出了一个黑色的十字。
此时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