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也关切地问着红书是否冻坏了,她凑上前去,掏出手巾,细细地与她擦着脸。
几人冷静一二后,方才想起那对小夫妻来。
小夫妻二人主动过来,跪在地上谢了又谢,皎皎忙称免礼。
“这么说,你们不是想自杀”
喜妹不停抹着泪“我们夫妻二人,本就为世不容,为了活下去,怕人暗算,白日里不敢远出,未经天晚,就关了门户。时时留意,事事小心,没想到这一夜还是出了此事。”
皎皎心道你们哪里低调小心了,办个喜事,那乐器中的流氓唢呐独奏恨不得临山都能听到。
喜妹哭的一双杏眼肿做了桃儿“何大人,我和秀才哥西窗剪烛,才将笑闹了好一会儿,竟不知不觉发了迷糊。”
那秀才忙抢白道“是啊是啊,我们那时渐渐觉得浑身燥热焦渴,也止不住笑。那种渴水之念,便是一刻也不能耽搁的,便那般没头没脑地冲进河里去了。”
喜妹惊慌地回顾着“不错,也不是下河就消停的,定要走进深水里,浑身沉入水底才行。”
皎皎思索起来,这二人怕是中了什么毒,她须得进那村屋瞧上一二刻。
就在她起身要走时,却看见祝红书站在河岸上发着呆。
她目光泠泠,只盯着水中的涟漪。
“红书,在看什么”
祝红书沉闷了片刻,才启唇说道“何大人,我方才救他们时,似乎在河中看到了怪异的东西。”
“怪异的东西”
沈寒忙凑上前来,他一拍脑袋,似乎才想起了什么“我也看见了,只是以为是幻觉。”
皎皎急问道“到底看到了什么”
祝红书道“似乎是一些尸体。”
沈寒也点点头“我看见河底伸出几双手来,还当是临死了水鬼拖我的魂来了。”
皎皎还未发声,却见祝红书又“嗖”地一声钻进了河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祝红书还未冒出头来,却见河面上“咕咚”几声,竟先先后后冒出了六具尸体来,浮在水上。
祝红书迅速将这些尸体拖上了岸。
待她最后游上案后,朝着皎皎喝喊道“下面这些人,都自己抱着石块压着身子,我不过是挪开了这些石块。”
沈寒望见这些泡肿了的尸体,这才惊怕起来,他想起刚在这水中呆过,顿时浑身冷颤起来
“这六个人外加上喜妹夫妇,岂不是刚好填满亦庄那八口棺材了。”
皎皎听他这么一说,才急忙凑身过去查探。
果然,六个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中,三个女性都是鸿儒族人。这是一起针对跨族联姻的连环谋杀案。
红书留下看守岸上的尸体,皎皎和沈寒便跟随着喜妹夫妇来到小屋前。
皎皎先行推开了门,她隐隐闻到了一股气味。
沈寒刚要进去,却被她拉住了“别急,这屋子需要通风。”
喜妹大眼忽闪忽闪地,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了,是不是那对红烛有问题”
沈寒站在门外,伸手弹出两颗石子,打灭了屋内那一对耀眼的红烛。
顿时小屋漆黑一片,皎皎这才掌起灯笼,走了进去。
这村屋家徒四壁,蛛丝儿结满陋梁,难为这对夫妻要屈身在此圆房。
除了一对红晃晃的喜烛,这屋子里再没半点喜气。
她拿出丝帕,掰下了那对大红烛后,收进了随身锦囊里,便直直走出了屋门。
次日,石蕊带着众多衙役,速速前来收殓了那六具尸体,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