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只用手一夹,便轻松接住了,丢在地下。
却见那黑衣人老大转身向河,紧接着把敦实的身子往后一倒,那冰面竟脆脆裂开一个大洞,他在冰面上扭动滑行着,如土泥鳅般钻进了刺骨的冰水里。
很快所有的黑衣人寻着那冰窟窿,竟逐一鱼贯而入,匆匆消失殆尽。
沈寒见这伙蠢贼这般遁水逃了,竟也不愿去追,他一来怕水,二来怕冷。
正待他收剑欲行时,却见地上刚刚那个黑衣人掷来的“石块”,竟是一个裹得极丑的银蜡封。
他弯身捡起那蜡封,破开来后,从里面发现了一封书信。
沈寒借着雪光读罢了那信,顿了一顿,却又轻蔑着丢开了。信纸在风中摇曳着,最终浸泡消失在雪河中了。
“吱”推开鸿隆客栈的门,沈寒看见皎皎趴在桌子上,想是为了等他,已经睡着了。
他走上前去,轻轻拦腰抱起皎皎,将她妥妥置在床上,替她褪了官靴,又好生盖上了锦被。
他坐在床沿上,望着皎皎安宁的面容,面上总算闪出一笑。
却说今日灞桥酒馆生意甚好,当晚自闭了门后,赵星川心中喜悦,便独自在店中多喝了几杯。
喝完酒后,他便直直走回睡房,推开门,见地上没有了辣椒,便步履轻盈起来了,摇摇摆摆,仗着酒,只任情乱撞着。
金何夕被他闹的翻了个身,轻音绵绵道“星川,你喝醉了不成。”
赵星川忙模糊口齿道“嗯”
“那快来睡吧。”金何夕睡吧又阖了睡眼。
赵星川含含糊糊地应了声,便褪衫上了床。
他刚进被窝,却被金何夕从身后香香软软地一抱“是你说的,喝醉了就”
赵星川没有挣扎,也没动作,似乎酒气这才上了脸,暗夜中红透了也没人看见。
过了不知多久,金何夕的手缓缓停了下来,又浅浅地发出睡深了的息韵。
赵星川这才转过身来,长吁一声“呼”
他正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雪光,静静看着金何夕的小脸。这个女人与他遇到的女人皆不同,细想来却也没有天差地别,却从不令他厌斥。
赵星川把脸轻轻贴近金何夕,他没有闻到脂粉的可怕腻味,也未勾起东宫可怖的回忆。
却在此时,屋顶的瓦片又传来熟悉的响动,紧接着又是如那晚一般,一个女人的哼笑声。
只是这次的哼笑声非常清楚明晰,赵星川仰面朝天,神情凝重起来。
他决定这次不等了,慌忙钻出被窝,囫囵地套上了夹衣,匆匆忙赶了出去。
外面莹莹雪地中,赵星川捂着夹袄,他在寒风中呲牙赖嘴地盯着屋顶,果然,茅檐上面端端蹲着一个人。
“什么人”赵星川捏紧了拳头。
那女人低声道“你上来看看,不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下来我这茅屋本来就不甚结实,可别给我踩漏了”
赵星川见女人不睬他,便从雪地里捡了半块青砖头,挥舞着咬牙叫道“我不过是个粗夯的小老百姓,又不是侠客,如何上得去”
那女子却沉吟道“赵星川,你不是会轻功吗”
赵星川听了这话,突然愣怔在原地,他手中的砖头默默滑落在雪中。
就在此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膝头一弯便飞身而起,嗖的一声,也站上了茅檐上,与那女人狠戾对视着。
雪色中,他终于看清了那女人的形貌,只见她面容无色无韵,无情无惧,只擎着一把青刀,暗色红衣映雪,飘然出尘。
“祝红书”赵星川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