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中跪哭的身型逐渐瘫软,只剩下无力的拳头垂地不止,地上扬起的灰尘,蒙上了他可怖的脸。
“你不懂我才是大善人那些孩子下了阴曹地府,也只会奉我为恩人”
阿土悲悯地说道“我不能看着公羊,再制造出无数个阿土来了,一个阿土一个阿土就已经够难了而那些洗灵符,就能让他们忘却此世最大的苦,来世就能做一个完好的人”
“你若不满意你的命,可以自己去死,这世间,有的是人想活着。”皎皎并没有神色变化,显然没有共情于他,她脑海里只回放着公羊的音容笑貌。
公羊的一生在药石茗碗间消磨殆尽,只为了让更多的人有活下去的可能,公羊对皎皎说过,活下去,才有改变的希望。
皎皎思量许久,还是没有告诉阿土,公羊在世时,告诉皎皎的一项新研究。
那日公羊曾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卷新药配置方子,告诉皎皎,这个方子研磨数年,快要制成了。如果制成了,阿土那些陈年疤痕就能祛除了,不过在制成以前一定要保密,好给阿土一个惊喜。
“你这个畜生,不配。”皎皎冷漠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你的所有善良,给人的所有温暖,都是对你卑劣人格的伪装,我曾经敬佩过你,但也看错你了。”
“畜生”阿土摇晃着脑袋,神情空洞地站了起来,紧接着那崎岖的脸上现出勾月般的惨笑来“对,你说的对,没错,我就是畜生,畜生就要对你做畜生的事。”
阿土接着呢喃着“丑时末了,我的火狱迷香该发作了吧。”
“火狱迷香”皎皎突然捂住胸口,眼看着她慌了神,见到手指上剩下的黑十字中,有一个变成了红色。
阿土指了指蒲团上歪倒的阿水“我这窝囊师兄,可不是平白吓昏的。我在子时就朝你房间里喷了迷香,只是这次的迷香,没有味道罢了。”
皎皎再也站不住了,她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你你要干什么。”
“哟原来冷若冰霜的何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啊。”阿土抽出匕首,朝她走来“瞧瞧这小脸蛋,我在想,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来的痛快呢”
皎皎无力地冷笑着“你休想沈寒,他会救我的”
阿土听罢又笑了起来“那个白面画家,早被我下了药了,他那身鱼水功夫是使不出来了,救你,难道要他爬着来吗哈哈哈哈”
阿土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蹲下来认真凝望着皎皎“还是先捅你一刀吧,见了血,我才能兴奋呢。”
说罢他拿起利刃,冲皎皎的身上比划着“要不先捅这里。”
皎皎看起来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了“这就有些棘手了”
说罢皎皎便合上了双眼,再没了动静。
阿土正要动刀时,只听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接着从那缝隙里,伸进来一只颤抖着带血的手。
紧接着是另一只血手,那双手的甲缝中尽是些草石泥沙。
一个人正吃力地爬了进来,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磨烂了。阿土定睛一看,阴声笑道“哟这不是身轻如燕的沈寒公子吗怎么,今天不用脚飞檐走壁,倒用起手来了”
沈寒满面都是愤怒和不甘,他咬着牙吼道“你放开她,要杀要剐先冲我来”
“哎哟哟,她是你什么人呐,你如此护着她。”
沈寒慢慢地挪动着身躯,每动一下浑身筋骨就剧痛无比,他满额大汗,血色的双眼望着皎皎时,又转为和缓的温情“她她我命里唯一的”
阿土举起刀“你来的正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