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毫无反抗能力啊。
夏知桃心中苦笑,那匕首上似乎附着魔气,压制住了体内的灵力,她一阵头晕,身子摇摇欲坠。
那人握着刀柄,将刀子往里拧去,指节染了血泽,却浑然不觉,依旧笑得无比温柔。
她轻轻一推,夏知桃便站立不稳,落入了弱水之中。
身子砸在水面,却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温吞的弱水一拥而上,蔓上她身子,将其缓慢地吞噬殆尽。
待到湖面恢复平静,再无一点水花,站着的那人便拢拢长发,淡声道“行了。”
暗处一人微微颔首,走出些来,淡淡道“不错,你做的很好。”
“小师妹”转过身,她伸手掀开头上戴着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容。
她拿出一副手套慢慢戴上,望着暗处那人,声音平淡“可别忘了你应允之事。”
那人轻笑了两声“自然。”
。
铺天盖地的湖水一拥而上,涌进领口、衣袖,层层叠叠向下压来。
夏知桃身子急速向下坠着,弱水灌入口鼻,不多时,便冲破了水面,“咚”一声,砸在了坚实的岩石地面上。
“唔”
身子疼的快要散架,她手脚发冷,血色自腹部弥漫开来,混杂着湖水,自指尖滑落,一滴滴砸在干燥的砂石地面上。
伤口处渗了水,黏连着衣物,一旦试图扯开,便是一阵撕扯皮肉般的疼痛。
夏知桃咬着牙,在湖底一点点爬着,她模模糊糊地望见个岩石,便在旁边躺靠下来,不止地喘着气。
想杀自己那人绝对是有备而来,匕首上的魔气抑制了灵气运转,而弱水渗入肌肤,水虱般贪婪地汲取体内的灵力。
夏知桃捂着伤口,血液却止不住,汩汩自腹部涌出,浸湿细白指节,染得衣服上全是鲜红。
视线模糊,她眼前似是覆着厚重雾气。夏知桃仰头去望着上方景色,却忽然怔住了
阳光。
弱水悬于半空,正午阳光箭翎般穿透湖面,铺下满层潋滟金芒。
似崖山大殿抬头的金色琉璃,翻涌不息、生生不止。
她望着那灿烂日光,忽然就红了眼眶。
自己分明什么都没有做,来玄幻世界这么久了,一直小心谨慎,说话拿捏有度,生怕招惹不必要的祸端,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可到头来,却莫名其妙地被人刺了一刀,扔下能够隔绝灵力的水镜湖。那人分明就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
心中像是被什么压着,一阵阵的委屈、难受,就连伸手想去够落在一旁的霁焰剑,也怎么都碰不到。
阳光有些刺眼,夏知桃微微垂下了头,呼吸逐渐平稳,意识也缓慢散去。
困倦感层层蔓延,恍惚间,像是有人伸出双手,将她眼帘轻轻阖上。
。
正午阳光热辣,晒得人口干舌燥,午后竟又起了云。
厚云层叠,温吞地将碧空噬入腹中,细嚼慢咽地品着,好半天不露出一点湛蓝,最后索性将那日轮也一并遮了去。
夏知桃不知昏了多久,忽然又拾回了几分神智。
这是过了多久我还活着
她头一阵阵泛着疼,艰难地睁开些眼睛,却灰蒙蒙的望不真切。
夏知桃心中叹口气,苦涩不已。
那人杀自己也不干脆利落一点,一刀给个痛快,省得她现在落到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