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罗衣默默坐在两人身侧,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弱弱道“其实,夏知桃猜的很准。”
“没了漠无声的崖山,还真不是张狂的对手。”他轻声道,“更何况四大反道都在,纵然加上无数在场正道,我们胜率也不足四成。”
子環回过头来,极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纠正道“什么叫我们的胜率,我可不与崖山一道。”
幸好三人对话在灵识中进行,别人无法听到的。倘若君岳侯知晓十三峰主已经反水三个,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
峰主们各持己见,你一眼我一嘴地争执了半晌,各有各的道理,怎么都分不出个高下来。
君岳侯苦苦维持着,可谓焦头烂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蓦然瞥见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饮着茶,至今未开口道一言的烽落涯,喊道“落涯峰主,你有何看法”
烽落涯手中动作顿了下,他轻放下茶盏,悠懒道“掌门这是何意”
“碧虚峰位列第四,我们信任你的能力,”君岳侯急切道,“对于如今情形,你当是作何论”
烽落涯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慵懒姿态,道“既然掌门发话,我也不好推辞。”
他站起身来,掠过了众多峰主们,径直行到玉坛高台边侧,回头望了众人一眼,淡声道
“一点拙见,还请见谅。”
烽落涯平日间便懒慢闲散,行径令人捉摸不透,子環警惕地望着他,与身旁两人道“这人想干什么”
琥闻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而正罗衣神色担忧,抬头向反道落座之处望去。
隔着整个白玉圆坛,夏知桃遥遥坐在另一侧。她望见纱帘被人掀开道口子,而烽落涯踱步而出,神色平淡一如。
见对方看向自己,夏知桃没来由的,脊背陡然窜出一股寒意,眉头突突直跳,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只见烽落涯抬起手,五指覆着白玉栏,指腹轻轻摩挲,不知在画着什么。
他长叹口气,漫不经心道“夏知桃,你拥有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却不知如何正确使用。”
“真是令人作呕。”
不详的预感成了真,下一秒,灵弧撕裂寒空,裹挟着凶狠杀意,直向玉坛另一侧砍来
夏知桃呼吸停滞,身子被人向后拽去,眼前闪过个熟悉身影,耳畔蓦然炸开一声浩大声响。
“嘭”
长剑霎时碎裂,刀刃深深浅浅地没入肌骨中,张狂向后踉跄了一步,重新在坛中稳住身形。
夏知桃有些明白,为什么张狂那小孩总喜欢穿一身黑衣了。她嗓音都哑了,颤声喊道“张狂”
方才那一招太过凶狠,张狂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将其拦截了下来。
她面色苍白,肩胛伤口深可见骨,血珠汩汩涌出,洇满浅色衣裳,似绽开了层叠红瓣。
夏知桃快疯了,她什么都不管了,想要冲下去,却被姜九黎一把拽住。
“喂喂,你先冷静,”他喊道,“情况有些不对劲”
夏知桃身形顿住,她转头看向身侧,只见玄虚老爷也想下场,却被郦谷按了下来,而反道众人神色各异,窃窃私语着什么。
她忽然便意识到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道“原来如此。”
夏知桃布下的这个计策,很大一部分都建立在岐陵魔教,建立在张狂的身上。以反道第一的实力,拉拢其余门派,共同对抗正道。
但如果这个根源毁了,如果张狂不敌正道,在崖山一败涂地
岐陵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