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蔺叹了口气,五指托着下颌,小脸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望着有几分可爱。
“可那人修得是无情道,又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无念无求,”她嘟囔道,“从哪儿来的心魔。”
说起心魔,夏知桃想到了别处。
在白鹤幻境之中,张狂三番五次地败在心魔手下,弄得自己伤痕累累。而和夏知桃在一起后,张狂便未曾提起过这事,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心魔是最为隐秘的痛楚,是心中想法的投影,是深埋的痛苦记忆。
经历巨大的绝望之后,伤痛与愤懑无从宣泄,她将修罗道的错归于身上,无法释怀、无法逃离,便只想到了伤害自己。
但张狂曾是凡人,漠无声却生来仙体。
高高在上的仙人,又何曾会在意过蝼蚁的死活,体会过凡人间卑微的欢喜悲伤。漠无声此等冷情寡欲之人,又怎会生出孽障。
“有,他有心魔。”
就在众人陷入僵局之时,反而是张狂打破了沉默,一开口,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引了过去。
张斓平静地望着秦蔺,眉眼稍稍弯着,睫毛细密纤长,落下点淡淡的影。
“漠无声的心魔,”
她言辞简略,“是我。”
秦蔺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道“啊你这是何意”
张狂小声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们方才也说过了,漠无声冠仙道第一,从小到大未尝有过败绩直到遇上了我。”
“锁魔楼之时,我折了他几根肋骨,直接把他打落数个境界,逼得只能退至封雪山脉闭关。”
“他估计心里也气得不行,”张狂嘀咕道,“之前才会借题发挥,把我打个半死不够,连灵脉都一条条撕毁了。”
秦蔺“”
确实,张狂让这位天之骄子狠狠栽了个跟头,将对方从神坛拖入污泥中,此等奇耻大辱,确实是足以成为“心魔”的存在。
但也正因如此,张狂也才遭受了之后那般的待遇,让夏知桃听得心疼不已,像是有无数细针没入心尖,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她才不管漠无声是受崖山指示,还是借机报仇,反正那人敢把张狂伤至如此,此仇必须要报,必须要加倍奉还。
夏知桃伸手搂过对方脖颈,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颊,将这小孩惹得又是耳廓通红,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
自张狂被救走之后,已经过了许多时日。期间崖山也知晓了夏知桃与她的关系,派人寻找了无数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两人。
而等张狂回到岐陵后,一切便都晚了。
哪怕漠无声出关,崖山也无法打破岐陵的禁制,再加上因六爻封印破坏而引起的一系列事件,崖山上下焦头烂额,也就暂时顾不上张狂了。
但就在这节骨眼上,一直蹲守岐陵旁观察的弟子忽然发了灵鸢回来,道张狂与夏知桃一行人离开了岐陵,向着封雪山脉那边去了。
“封雪山脉”掌门君岳侯阅读着纸鸢,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她去那边做什么”
众人纷纷表示不知,他们之前便揣摩不透张狂心思,更别说现在了。
峰主们讨论了好一会,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反而排位第二的峰主琥闻尘站起身来,毫不顾忌地打了个哈欠。
他面无表情道“你们慢聊,正师弟,走了。”
正罗衣莫名被点到,也只能默默地跟了上来。君岳侯稍有不满,轻声呵斥道“琥峰主,你这是干什么”
琥闻尘冷声道“如今六爻封印危在旦夕,有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与其去管魔教教主,不如将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