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天光大亮,滚烫地铺了满目,她们走入一地明晃晃日光中,正罗衣却忽然停下了身子。
他站在一旁,道“就到这罢。”
之前夏知桃请求他时,正罗衣其实是犹豫的,一方面他身为崖山峰主,本不该与反道有任何交集;可另一方面,他却从心底觉得,张狂不似传言那般可怖,
最终,夏知桃在求了他无数次,甚至执意想要在玉弯殿前跪下时,正罗衣终于松了口,答应帮她这么一会。
但只此一次。
再见面时,便已是死敌。
夏知桃向他鞠了一躬,轻声道“正师尊,这次真的多谢你了,我们欠你一次人情。”
就算她能拉拢诸多反道,但在计划之中,正罗衣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环。若是没有崖山峰主愿意帮忙,夏知桃根本无法打开水牢之门,更别提带出张狂。
“别喊我师尊了,受不起。”
正罗衣轻叹口气,道“妖林与白鹤堂之中,张狂救了我多次,你们也不欠我什么人情。”
夏知桃又微微鞠了一躬,便带着众人匆匆走了,而正罗衣留在水牢入口之前。
他站在原地,回头望了一眼。
锦白衣袂被风卷起,青叶纹理也随之晃动,于寂静之中婆娑作响。
。
虽然在正罗衣帮助下,好不容易出了水牢,但几人还远远没到可以掉以轻心的地步。
水牢位于逾白主峰之上,离崖山正门只有几步之遥,但她们却是不能行正门的。那边不止有几位峰主守着,还留着数以百计的弟子,她们只能另寻出路。
而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情。
“你说那秦蔺,被扣押在主殿的哪个位置”暮月冷着脸,询问道,“若没带出她,要不要一刀杀了”
夏知桃“”
人家白鹤堂惨遭灭门,嫡亲血脉就这么一人,你还要一刀砍了人家,白鹤阵法怕是就此失传。
“暮月啊,你不能老是想着打打杀杀的,老是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样多不好啊。”
夏知桃苦口婆心道“你尽量去寻吧,以保证自己安危为主,万不可勉强。”
暮月微一颔首,正欲独自离开,夏知桃又喊住了她“关于暴力解决问题之事”
她认真道“此道理不适用于崖山。若崖山弟子拦你,你直接揍一顿就是,万不用手下留情。”
暮月“”
刚才谁说打打杀杀不好的,出尔反尔、风向转得真快,暮月鄙夷地瞥了夏知桃一眼,道“好。”
暮月拎着剑,身形鬼魅似雾,好似融到了边角阴影中,瞬息之间便没了身影。
“秦蔺,白鹤族那最小的儿子么”张狂被白袍严严实实地裹着,就露了个头出来,软声道,“知桃你寻他做什么”
“是这样的,秦蔺是位女子。”
夏知桃简略解释了下,大致就是崖山将秦蔺软禁其中,而自己想要尝试带出她的原因,也是为了能有一个压制崖山的手段。
张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尘埃压着子韫不给她说话,嘟嘟囔囔地跟在身后,道“夏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呀”
“我好渴,我肚子饿了,”她睁着血红色的大眼睛,扁了扁嘴,泫然欲泣道,“我特别想吃人。”
夏知桃头疼道“不行,等出去后再说。”
张狂顿了顿,犹豫道“反正我现在灵力尽失,也不过是废人,要不你咬我一口”
她快服了这孩子的脑回路,眼看小尘埃眼睛刷的亮起,满脸期许地盯着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