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猛地避开他,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长睫微微压下些许,掩了乌黑眼瞳中的光。
她声音骤冷,哑声道“滚开”
被对方如此拒绝,烽落涯倒也不生气,直起身子来,悠悠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可惜了,若这刀刃不肯为己所用,他便只能将其折断,毁坏,玉石俱焚,再没其他人能用。
烽落涯转过头,漫不经心道“行了,我们这一趟耗得够久了。子韫,带着她回去。”
“尊主,你方才说什么,”子韫不可置信道“不对,仙尊她只是在外游历,她没有”
烽落涯神色微有不悦,轻叹了一声“别自欺欺人了。虽说当时你不在场,但也该听说过当年那事,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子韫似想要说什么,却将话语在喉腔中咽了回去,五指死死攒着,眼眶通红一片。
两人将张狂押回水牢之中,烽落涯将禁制尽数恢复,望着被弱水包围的高台,倏忽间停下了脚步。
他抬手摁上眉角,微微闭了闭眼,冷笑道“小情人还挺有本事。”
“她背后做得功夫不少啊,崖山好几处据点同时遭袭,现在峰主们是一团乱麻,掌门让我尽快过去。”
烽落涯偏过头,吩咐道“子韫,你守在这里,看着张狂。”
见对方微微颔首,他忽然笑了笑,抬手压上子韫肩膀,贴着她细薄的耳廓,轻声道“夏知桃敢来,便杀了她。”
。
子韫错愕地睁大眼瞳,反应过来之时,烽落涯已然消失在面前。
那个混账
子韫紧紧咬着牙,用五指捂着面容,靠着石墙,缓缓地蹲了下来。
之前不过是答应与烽落涯合作,可几次下来,自己却被牢牢攒住了把柄,哪怕再不情愿,也必须要遵照他的命令。
更可怕是,哪怕自己决心玉石俱焚,将所有事情袒露给崖山,掌门怕也不会相信自己。
位列第四的碧虚峰主,与不过是匆匆点派而上,资历不足的槿华峰弟子崖山到底应该信谁的说辞,到底应该偏袒哪方,早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水牢之中阴冷潮湿,寒气缓缓而起,似乎浸入了骨骼中,让子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运起灵力护着身子,这才好受了些许,自言自语道“这里也太冷了。”
话还没说完,子韫忽然想起,张狂似乎已经在这水牢之中过了五日。
她尚且能运起灵力,可张狂呢
子韫心中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打开了石阶,来到了石台之上。见张狂蜷缩在石台上,茫然地望着弱水出神。
听到背后声响,张狂便慢慢回过头来,乌黑眼瞳中空落落的,轻声道“怎么了”
子韫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之前因为张狂总是一身黑衣的缘故,她并未过多去注意对方的相貌,而知道了背后隐情后,便再不能像以往那样看待张狂了。
她犹豫了好半晌,道“这你冷不冷,要不要披件衣袍”
张狂轻轻地摇了下头,漫不经心道“你说,崖山会杀了我么”
子韫迟疑道“这”
“其实这样也好,就算知道了母亲的事情又能怎么,”张狂喃喃道,“我已经没办法报仇了,什么都做不到。”
子韫顿了顿,道“你别这么说。”
张狂摇了摇头,声音疲惫不堪“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漠无声毁了我的灵脉,我早就是个废人了,我又该拿什么去报仇,我又能做到什么”
她声音极为平静,平静之下却没了朝气,淌着层层叠叠的苦,生生没入血肉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