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张狂睁开眼睛,望着身侧死寂无波的弱水禁制,勉力拽了拽单薄黑衣, 身子蜷缩在石台边缘。
距离自己败于漠无声,被困在这水牢之中已经过了五日。
因为被锁灵铐束缚的缘故,身子恢复异常缓慢, 被毁坏的灵脉一点点修复中,却是杯水车薪。
水牢中寒冷异常,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黑衣, 长睫晕满水汽,指尖被冻得通红,就连鼻尖也泛着点红意。
穹顶之上不断滴落着水滴, 细碎声音盈了满耳,吵得她心烦意乱, 再也睡不着觉, 猛地坐起身来,泄愤似地砸了一下手腕石铐。
“混账”
张狂微微咬着下唇,呼吸轻颤着,五指没入发中,胡乱地向下拽去。
受伤其实没什么,这种程度的伤口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早就习惯了忍着疼不吭声。
原本想着崖山爱怎样怎样,但没想到昨日他们居然带来了知桃,她望着对方便觉得难过,甚至还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等自己再次醒来后,知桃已经不在了,水牢之中空空荡荡,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轰隆”
紧闭的石门蓦然开启,张狂偏头瞧了眼,只见两人从暗影处缓缓走来,逐渐显露出身形。
两人皆是一身锦月白袍,步伐轻缓而沉稳,于昏沉阴暗的水牢之中,好似日月生辉。
烽落涯与子韫
张狂瞥了几眼,心中稍有生疑。碧虚与槿华峰八竿子打不着,这并不相熟的两人,又是怎么会走在一起的
两人一同行入水牢之中,烽落涯低声说了句什么,子韫便向后退了几步,沉默着站在一旁。
石阶破开弱水缓缓升起,烽落涯行在前方,而子韫神色晦暗不明,她并没有跟过来,而是站在了弱水禁制边缘。
张狂站起身子来,警惕地望着烽落涯向自己一步步走来,长睫微微垂下些许,掩了瞳孔中的光。
“反道位列第一,独自便能灭了修罗道的魔教教主,如今沦落到此等地步”
烽落涯站在张狂身前,稍稍倾下身子来,目光落在她面容上,似笑非笑道“还真是狼狈啊。”
张狂瞪他一眼,没吭声,倒是对方对她冷漠的态度不置可否,淡漠地笑了笑。
锦白衣袍柔顺垂落,露出一双极为苍白,骨节修长的手来,五指微微张开,成爪状悬在她脖颈前方几寸。
分明未触到肌肤,却有种被扼住脖颈的错觉。
张狂终于觉察到些许不对劲之处,身子向后躲了躲,警惕道“你这是何意”
烽落涯笑了笑,五指虚虚合拢,而与此同时,张狂脖颈被瞬息勒住,灵气汹涌冲入肌骨,一阵阵地疼。
“唔”她痛苦地向后退去,身子不住地颤着,断断续续地咳了几声,终于攒出一口气来,咬牙喊道,“放开我”
烽落涯依言便撤回了灵气,任由张狂站立不稳,重重摔到了地面。
“咳、咳咳”
张狂不止咳着,糯白脖颈被压出数道红痕,喉腔泛着阵阵铁锈,就连呼吸也带着零星血气。
烽落涯风轻云淡,高居临下地看着她,轻声道“你的木槿灵根,是怎么回事”
“与你又有何干系”张狂冷声道,“给本座滚开”
“确实与我并无关系,但我必须知道,”烽落涯笑了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不想开口了。”
他轻轻抬手,五指间灵气层叠交织,细密地缠成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