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张斓在个热闹的集市之中,她身上换了身朴素白袍,稍稍抬起些头来。
乌黑眼瞳中落入了几束阳光,似浸入水中的宝石般,通透而明亮。
比起之前在深林时的苍白,张狂面色要好了许多,颊边晕着点浅红,乖乖巧巧地跟着幻境之中的夏知桃,怀中抱着一大堆东西。
秦蔺小步跟着,瞧着不远处两人挨在一块说话的模样,很是不解道“逛街就逛街,你怎么老爱给张狂买东西”
夏知桃笑道“这怎么了”
秦蔺瞥她一眼“胭脂、水粉、青羽簪子,还为那兽牙特地打了一条银链子也就算了这副红色对联是怎么回事”
秦蔺无语道“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你让张狂上哪挂去”
“有备无患,”夏知桃声音轻淡,颇有几分理直气壮之意,“我可有钱了,给她买点东西怎么了”
秦蔺“”
她默默抬起手臂,指着幻境之中的张斓,愤怒道“你看看人家满满当当抱了满怀,都快走不动了”
秦蔺所言极是,记忆幻阵之中的张斓,正懵懵懂懂地跟在后头,怀中乱七八糟地抱着一堆东西,差点就要堆到下颌处。
饶是如此,夏知桃还时不时添上几样,花银子时眼眨都不眨,可谓是十分豪气。
好吧,秦蔺说的有几分道理。夏知桃叹口气,悠悠道“我不对,我检讨。下次我应该专门雇几个拎包的,不需张狂自己拿。”
秦蔺“”
祁子冬望着这场景,似乎也笑了,但这笑意极为浅淡,不过虚虚晃了下,便消失在面容上。
她独自站在人声鼎沸的集市之中,等了许久,也不知在等着什么。身影被日光斜斜地扯出一道,窄窄地映在石阶之上,似迷失了路径的雁。
。
集市之事后,祁子冬便不怎么下山了,她本是个活跃的性子,蓦然便沉稳了许多,候在木屋之中,一张又一张地画着符。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中,她终于完成了“南柯谣”阵法的最后一部分。
随着最后一枚石子落下,布局之中灵气四溢,细细密密地汇连成线,支撑起了浩大阵法。
祁子冬看着完成的阵法,却没有什么欣喜神色,她平静地看着雾气一点点涌上来,像是看着一副苍白的画。
阵法错综复杂、夏知桃看不懂其中门道,秦蔺倒是诧异地睁大了眼“你们这仙尊,深不可测啊。”
“她并非白鹤族人,单凭着自己的研究与琢磨,便能造出与白鹤堂千古阵法相媲美,甚至是更加精妙、狠厉的幻阵厉害,着实是厉害。”
秦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恨不得能够拨开白雾,再仔仔细细地将那幻阵瞧上几眼,拿出纸笔记下来研究一番。
“祁师尊,”秦之从一旁走来,手中捧着许多卷宗,“您要我注意的那人,最近有些古怪。”
祁子冬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她最后望了眼成效阵法,便与秦之一同走了出去,随口询问道“怎么了”
“张狂这些日子行踪不定,似乎各处都去了一趟,”秦之翻着手中书卷,蹙眉道,“而另一人仍旧在村落中,没什么变动。”
大约在一年前,张斓正式改名为张狂,而她与夏知桃告别之后,便独自离开了那村落,从此行踪不明。
祁子冬骨子懒,便把这差使扔给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秦之,让她多留意下张狂去向,自己就听个信儿。
奈何此时的张狂实力斐然,灵气运转自如,境界愈发高深莫测,秦之起码跟丢了十几次,才能勉勉强强寻到一点消息。
不愧是木槿女儿啊。
祁子冬笑了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