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抿了抿唇,有些站立不稳,寒水滑过铁链, 自穹顶之上滴落,“啪嗒”一声细响,落入她空荡荡的心中。
唇畔细密地疼着, 渗出一枚、两枚血珠,似殷红的果, 似细小的花, 滚烫地涌入喉中。
身后穿来轻而缓的脚步声,夏知桃稍稍偏头回望,便见秦蔺站在自己身后, 平静地望着她。
“”
秦蔺轻轻开口,念着一段她听不懂的词, 声音缥缈而空灵, 似抚过古琴拨出的杂音,轻而缓地荡开。
困倦感涌上,夏知桃合了合眼,怀中忽然一轻,再睁眼之时,便站在了一片烟云缭绕之间, 白茫茫地拦了视线。
怀中空空荡荡,方才还乖巧倚在肩膀的人,此刻不知去了何处,独留下她一人。
夏知桃愣愣地望着自己五指,脖颈处还残余着零星温度,是那人呼吸掠过肌骨,羽绒办轻轻挠着心尖。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响,白靴踩过湿润草丛,秦蔺淡然走了过来“我们在幻境之中。”
夏知桃迟疑道“白鹤幻境”
因为张狂不愿开口的缘故,崖山想要通过幻境来问出事情。也就是说,这便是张狂的幻境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两人站在一个烟雾弥漫的竹林间,身侧水汽氤氲,好似仙境一般。
但不同于之前白鹤堂的千古阵法,这个幻境规模并不大,只要稍稍抬头,便能望见不远处模糊的边境。
“这不是张狂的幻境,”秦蔺微微偏着头,声音生硬而冰冷,“不用谢。”
他寻了岩石,一拂衣袍坐了下来。
这人望着不过五六岁,举止却老气横秋,一板一眼的,不似寻常孩子的欢脱。
秦蔺定定看着她,道“在白鹤堂时我都看见了,你认识张狂,她甚至听命于你,对吧”
“崖山那帮人说的好听,却把我困在这儿哪都去不了。”秦蔺冷哼了声,“我需要你帮忙。”
夏知桃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并未立即回复。
白鹤堂之事后,秦蔺身为白鹤堂最后的嫡亲血脉,自然是被崖山带了回来,暂住在逾白峰上由君岳侯保护着。
但夏知桃没想到,这门面上说得“保护”,竟然另有其因秦蔺并非自愿留下,而是被软禁在了这里。
难怪崖山请他造幻境之时,秦蔺点名要自己来,恐怕便是从白鹤之事中瞧出了点她与张狂的端详,想要借此达成什么目的。
既然双方各有所求,那谈话便容易多了,夏知桃思忖着,道“秦蔺公子,那”
“停。”秦蔺打断她,没好气道,“我是女的。”
夏知桃完全没有料到这出,身子猛地顿住,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中。
面前之人身形瘦小,穿着件不符合身形的宽大白袍,眉眼处落了束发,抿着唇瞪了夏知桃一眼。
秦蔺年级尚幼,不过五六岁的小孩,面容确实还未完全长开,咋一看,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味道。
“我一直是女子,之所以女扮男装,不过是母亲用来讨好堂主的手段罢了。”
秦蔺晃着腿,冷笑着解释道,
“毕竟啊,秦鸣鹤被两个女儿在布阵造境上压了一头,做梦都想要个天才儿子来耀武扬威、流芳千古呢。”
秦蔺这样一说,夏知桃忆起白鹤堂的几天,秦鸣鹤那锢蔽见闻,混淆是非的行径,着实让人心头窜火。
“总之,我不愿听从崖山号令,随便弄了个幻境,”秦蔺懒洋洋道,“你待会出去后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