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自然没有那么麻烦,若是更衣的话掐个诀便是,更别说张狂这种境界高深莫测的了, 夏知桃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但看张狂耳尖红成那样,夏知桃虽然想去逗她,但还是勉强忍住了, 好歹要给教主大人留点面子不是么。
考虑到这点,夏知桃也没继续压着她了, 而是淡定地松开手, 任由张狂偷偷摸摸地松了口气。
比起密不透风,望着死气沉沉的黑袍,她的亵衣也是一水的黑色, 但好歹没有裹得那么紧密了,为了舒适的缘故, 略有些松垮地罩着身子, 隐约能瞥见一丝细白颜色。
“我们怎么分”夏知桃询问道,说得自然是指床榻的分配权。她这竹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睡两人确实差不多够格,但睡在里面还是靠边缘位置,便需要商量了。
夏知桃其实都无所谓, 全看张狂的意思,而教主大人就这个小问题,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道“里面罢。”
夏知桃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原本以为按张狂的性子,她怎么都会睡在可以保护两人,容易起床攻击的外侧,这选择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张狂解释道“我醒得迟,若是在内面侧的话,不会太打扰到你早起。”
忘了这茬,夏知桃扑哧笑出声。
她想起之前每次张狂雷打不动,坚持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自然是点了点头,道“那我睡在外侧,你若有什么事,直接推醒我便是。”
比起张狂一身黑,夏知桃则是比较普通的白色亵衣了,同样是崖山发配制作,料子自然算不得上乘,却是极为舒适的,
“那我灭灯了”
夏知桃转头望望张狂,对方窝在床榻内侧,伸出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停顿了片刻,道“好。”
“我灵力还是不稳,”张狂声音有点郁闷,嘀咕道,“若是我来灭灯的话,可能会把桃桃你屋子给掀了。”
夏知桃“”
教主大人一出手,那自然是不同凡响、惊天动地的,别说屋子了,怕是能直接砍掉崖山一个山头。
“哧”一声轻响,夏知桃吹灭了红烛,视线猛地坠入黑暗中,而逐渐适应过后,还是能大致窥见事物的轮廓。
月光悄然淌进屋子,铺开一层似水般的微芒。
屋内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浅淡的木槿花香弥漫开来,氤着点草木水汽,似细细密密的网,一点点嵌入肌骨,缠上最柔软的心尖。
恍然才发现已是无处可逃,可她却甘之如饴。
张狂是提前带了起码八床被褥来,夏知桃一看便头疼,这真要全部堆过来,满满当当的估计连睡得地方都没了,逐拒绝。
到最后,两人盖得还是夏知桃原先的被褥,柔软地覆着两人身子,发出轻细的“簇簇”声。
轻浅的呼吸声交织一处,落在寂然无声的室内,便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面对面躺着,因为某人疯狂往角落缩的缘故,隔了一大块位置,差不多都能塞进第三个人了。
皎洁月光自窗沿涌入,落在她眼睛眉梢,将轮廓晕染地模糊而温柔,唯有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似乎永远盛着炙热的光。
“不早了,先睡吧,”夏知桃调侃道,“怎么还睁着眼睛呢”
被她这么一说,张狂便乖顺地闭上了眼,只不过呼吸还是略有些急促,怎么也不像是静下心,准备睡觉的模样。
夏知桃失笑,趁着对方看不见的情况,稍稍挪过去了些,手臂环过腰际,将对方抱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