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身形佝偻, 目光迷离, 独眼之中白茫一片,难以寻到任何心绪。
他晃晃悠悠地打了个嗝儿,醉醺道“嘿, 大名鼎鼎的岐陵魔教教主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你就吹吧,”锦漓道, “十有是看到咱教主的兽牙项链,才装模作样地出来猜猜。”
张狂很受伤“为什么要通过兽牙吊坠来认我觉得我还挺好辨识的”
夏知桃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好辨识, 自打锁魔楼事情以来, 你出过几次岐陵山”
张狂“”
她道“遇见你们之前的话,大概六、七次大多是去妖林找老爷,或者去魔域寻姜九黎喝酒, 没别的了。”
锦漓没忍住直接“哈哈”笑出了声,而夏知桃瞧着张狂的疑惑神色,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人真的太宅了
所以说为什么张狂名头虽响, 但真正见过她的可谓是寥寥无几。
最大原因,便是这人在锁魔楼时高调揍了仙道第一人之后,基本就没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其他三大反道勤勤恳恳、矜矜业业,每天烧杀掳掠,见着崖山之人恨不得往死里揍,为反道名声添砖加瓦。
张狂这人倒好, 作为魔教教主,天天就知道宅在岐陵里头睡觉,完全没有一点反道之首的自觉性。
只见那醉汉疲态颓然,横七竖八地瘫坐在一座孤坟之上,一口接一口地饮着酒,吆喝着不成调的错乱字句。
“难得教主来一趟”
他嬉笑着,神色被掩埋在脏乱胡须之中,哑着嗓子道“要不拿点好东西出来,便是我山庄招待不周了唷。”
声音拖得绵长,被喉腔酒气撞乱了尾调,听着有些模糊不清。
锦漓小声道“这人干什么啊”
柳绫冷笑道“一个醉汉罢了,稀里糊涂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鬼话,吵吵嚷嚷地惹人心烦”
说着,魔气聚拢指尖,缠绕着锋寒袖箭,眼看着就要径直射出,毫不留情地洞穿那醉汉眉心。
夏知桃眉心一跳,急忙伸手挡住了柳绫,道“少主且慢,先听听这人怎么说,还请您稍等一下。”
柳绫迟疑着停了手,神色微有不悦,五指间仍攒着几枚袖箭,不耐烦道“杀个人都不许了”
张狂道“你没听到”
汹涌灵气一拥而上,裹挟着浩然威压,柳绫身子猛地一颤,被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寒意寸寸蔓上筋骨,将她脊梁弯折而下,柳绫颤悚着抬起头,便见张狂平淡地望着自己。
乌墨瞳孔中一丝情绪也无,张狂声音很轻,漫不经心道“让那人说完。”
柳绫根本说不出话来,甚至连身子都动弹不得,直到确认她不会再贸然出手后,张狂才不露痕迹地撤了威压,让柳绫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只见那醉汉捧着手中酒缸,直起脖子痛快灌了一大口酒,连带着胡须都被浸满水意。
“来这一趟最不能错过的,便是我们这铸剑山庄了,”他含糊不清道,“上好的剑哪,每把皆是顶尖别处寻也寻不到”
醉汉似是无视了几人一般,自顾自地向下说去“这天下哪有和咱山庄一般,能造出剑灵的没有”
夏知桃悄悄与张狂道“我觉得,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张狂若有所思,点了下头。
醉汉吐出口浊气,继续道“这剑灵啊最是忠义,一旦认主后,便是至死不渝,连主人遗骨都寻的到,更别说存活的血亲之人了”
剑灵,血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