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凝神道“掌门师尊解释此事时,都只提到了冶金、熔炼、浇铸与、修濯,反而刻意忽视了最根本最基础的制范一步。”
柳绫叠着双腿,以刀尖挑起零星寒光“既然少了这关键步骤,不如将那剩下两名庄主绑了问问”
崖山将两名庄主守得严丝合缝,柳绫纵是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难将人活着绑出来。
“崖山派遣了三名峰主,”夏知桃轻声道,“这路子行不通。”
她故意含糊了些言辞,并未明确点出前来峰主身份,但柳绫随意听着,神色很是不以为然。
“你也不必遮掩,谁不知道琥闻尘出来了,”柳绫嗤笑,“顺便还来了水镜与和玉弯俩峰,你们掌门真是下血本。”
她从桥墩上跃下,踏着青砖地面,将手中刀刃没入袖箭中,神色难得严肃了几分。
“铸剑既然能将千仞锏眼线尽数瞒过,想必不会留下任何知情之人,”柳绫抬手指了下张斓,“你可得小心点,别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张斓敷衍道“哦。”
别说铸剑山庄了,这世上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区别。
眼下铸剑之事要紧,张斓思索片刻,道“与我说故事那人早已过世,只能寻找其他知情者。”
柳绫抱着手臂,斜斜倚在树旁“铸剑山庄连我千仞锏都瞒得过去,你觉得还有多少人能活着”
她极轻地叹口气“怕不是全被扔下西江,撞碎卷入鱼腹了。”
张斓很是认真地思考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来,道“师姐,要不要去撞撞运气”
。
夏知桃还以为张斓说得是什么擂台场,拍卖行之类的地方,结果这小家伙左拐右拐,带着她们来到了一座茶楼前。
茶楼中人来人往,二楼遮着层轻薄绿纱,牌匾上以黑墨地印着“浮来青”三个娟秀小楷。
夏知桃望了眼里头,总觉得和其他茶楼没什么区别,柳绫倒是嗤笑了声,道“你想去问不知阁”
张斓挨过来,和夏知桃解释“师姐,这虽然看着像个寻常茶楼,但其中自有玄机。”
她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点了点茶楼屋檐悬下的一个伶白灯笼,小声道“你看那个。”
分明是正午时分,日光洋洋洒洒地铺落西江湖面,那灯笼却被人以红烛点燃,在风中犹自晃着,蔓出一小团红晕。
“大白天这么亮堂通透,为何要点灯笼”锦漓好奇道,“还是这么小一个灯笼。”
柳绫道“那是不知阁的标志。”
说起不知阁,夏知桃首先想到的是之前美人排行榜,似乎便是不知阁所举办的,而因着把张狂排第一的缘故,被某人写进了拆迁名单之中。
但排行榜只能算个副业,用现代话来说,不知阁就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情报交易所。
大到朝廷仙道的腌臜阴损,小到邻里街坊的鸡毛蒜皮,不知阁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财,亦或是有种等价的情报,便可以在不知阁中买到最为隐秘、最为晦暗的秘密。
“他们很奇怪的,”张斓解释道,“但凡你望见什么白日点灯,晴天撑伞,无米升炊之类的古怪行径,八成就是不知阁的附属之一。”
锦漓很是不解,小声嘀咕道“邻里街坊不会觉得他们是傻子吗”
张斓道“我也觉得他们是傻子,排行榜怎么弄得,张狂那模样都好意思冠第一,怕不是眼瞎耳聋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