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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黑幕似绸缎一般,自天际绵长延展,将碧空尽数掩盖其后,缀上无数璀璨星子。
她们被管事带领着,在偌大的云笈宫中逛了一圈,顺带拿了些彩带与纸灯,但从头到尾,将她们带来这里的元如翡小郡主,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四人分了寝室,夏知桃怀疑元如翡是故意的,她们崖山三人房间挨在一起,但张狂的房间隔了简直有十万八千里远,完全的偏心对待。
本来拉了管事来说理,谁料张狂直接让说自己今天要回岐陵一趟,房间反正没人住,让管事自己看着办。
她向后退了一步,身形即刻涣散,崩塌至纷涌繁花,凛凛寒风涌入长廊,花瓣被卷入风中,瞬间便消逝不见。
人都走了,也没必要改房间位置,管家悻悻离开,而夏知桃几人也回了房间之中。
修道之人无需过多睡眠,而辟谷后甚至都无需进食,但夏知桃两世下来毕竟当了几十载的凡人,很多习惯并非说改就能改的。
她点了烛火,在室内拿出本泛黄小册子,仔细翻看这其中内容,时不时执笔标记下一两句话。
“叩、叩、叩。”
木门被人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夏知桃合上手中小册子,望着灯火下影影绰绰的人影,稍有些疑惑。
管事温和儒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客气有礼,轻声询问道“不知仙君是否已经歇下元郡主想请您一叙。”
夏知桃稍有疑惑,心道这位郡主一天了都没出现,怎么现在半夜三更,忽然又把我喊过去
元如翡态度捉摸不透,正巧夏知桃也满腹疑惑,正巧想会会她,对方此举还真是正中下怀。
夏知桃不慌不忙地收起小册子,淡然地应下了管事。
北漠冷风萧瑟,但夜晚的云笈依旧灯火通明,管事老人领着她出来时,周围都点满了烛火,映的宫内敞亮一片。
而随着两人逐渐离开主宫,夏知桃被带到了宫中最高的琼宇之上。
寒风铺面而来,顺着袖口蔓入肌骨,激得夏知桃一个哆嗦,赶紧暗中运起灵气,身子这才暖了些。
琼宇位于云竺宫最高处,四周云雾萦绕,夏知桃随意瞥了眼身侧,发现若是从边缘望下去,应当是恰好可以望见整个云笈城的。
天际缀满皓星,城镇万家灯火,繁多而细密,铺展开一幅极热闹的画卷,望着便觉得喜庆欢腾。
而这琼台之上,却只余了一片寂寥之感,连灯光也点得疏落,任由寒风一股股涌入,将整个茶室卷得清冷。
幸好张狂之前离开了,那小孩怕冷怕的要命,身子不知为何稍有畏寒,万一跟着自己来这高台上,本来就傻傻的好骗,还不得被冷风吹得更傻。
婢女候在茶室旁,见管事带着夏知桃走来,便弯下身子来,恭恭敬敬地拉开白玉珠帘,露出其后坐着的人。
元如翡一身月锦白衣,褪去了手腕与发间的金玉,袖口自手臂滑落,五指间轻轻端着一只玉觞,笑着向她抬了抬手“仙君。”
夏知桃颔首以礼“元郡主。”
“不必拘谨,”元如翡将玉觞置于桌旁,浅声道,“只是想邀您小酌一番,闲谈片刻,并无其他意思。”
夏知桃倒也不推辞,在婢女服侍下落座,她望着玉觞中的清澈酒水,笑道“小酌不必,以水代酒便好。”
在现代时,夏知桃在饭局上难免会喝上几杯,酒量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来了玄幻之后,她却是未曾碰过酒水等物,顾虑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