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正罗衣从青锋剑上跃下,两人也急忙跟上。
相比在高空中的阴冷寒气,地面竟然要暖上些许,几丝雪花伶仃飘落,牵成一缕一缕的线。
哪怕空无一人,哪怕大殿已成废墟,三人还是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晦暗不明,似将双目蒙蒙拢上了霾。
夏知桃在废墟之中走着,她小心地避开残骸碎块,脚下踏着松软雪花,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那是一朵小小的红色木槿,缀在焦黑的横梁断木之上,似一团跳动的火,蔓出浓酽色彩。
她弯下身子,指尖触着那柔软花瓣,将其轻轻拾起。
“这不是教主大人的花吗,”锦漓好奇地探头来看,嘿嘿一笑,冲夏知桃使眼色,“看来张狂还真来过这。”
雨雪绵绵,微风清冷,可夏知桃总有些惴惴不安,鼻尖绕上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无视掉锦漓的咋呼响动,夏知桃敛着神色,轻轻转了下手中木槿,而方才触过花瓣的指尖,赫然多了一块明艳的红。
她神色一滞,那朵“红”色木槿便自五指间滑落,砸在了细密雪堆上。
血,是血。
夏知桃呼吸颤着,怔怔地看着那浓艳、瑰丽的色泽,只觉得脊背蔓上一阵刺骨的寒。
“夏师妹,你还好吗”锦漓见夏知桃身形不稳,急忙过来扶她,“你脸色好苍白。”
夏知桃缄然摇头,急切地弯下身子,环抱住那焦木,用力向上一抬。
锦漓倒吸一口冷气“嘶”
被夏知桃移开的木梁之后,一件墨色黑袍被焦木掼入地面,上面晕满浓厚的血,被风吹得猎猎漂泊,自细雪间洇开重叠红梅。
“这这这,不是吧,”锦漓结巴道,“教主她这怎么看都”
黑袍被焦木刺中肩胛位置,边角被四溅瓦片深深浅浅地扎入雪中。
夏知桃将焦木小心移开,想要将黑袍从狼藉残骸中完整取出。
锦漓知道自己只会捣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正罗衣过来帮忙,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其完整地拿回。
夏知桃不顾斑驳血泽,将黑袍温柔拢进怀中,叠好后收了起来,凝神道“张狂应该不远,我们得去找她。”
自从进到幻境之中,夏知桃便一直在轻声唤着对方,但张狂却迟迟联系不上,现在又寻到了这沾血黑袍,情况怕是十分严峻。
正罗衣应下“你先别着急。”
幸好一同进来之人是萌萌哒的正罗衣师尊,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而且特别好说话。万一换了个别的崖山峰主,十有八九只会破口骂一句“让她去死。”
正罗衣将古琴环自膝间,拨出一串轻柔琴音。琴音带着丝缕神识,绵绵扩至数所大殿,查视着诸多变化。
片刻后,正罗衣收起古琴,冲两人喊了一声“跟着我,峰顶附近有别人的气息”
三人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御剑而去,风驰电逝般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已靠近了岐陵最高峰。
遥遥望去,能看到峰顶处乌沉沉地拢着一团黑云,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知桃弟子,关于为什么我们能够一同进入幻境,为什么你会受其影响,对于你之前的疑问,”正罗衣凝神道,“我稍微有些头绪了。”
白鹤一族最惯于拿捏人心,以层叠符文为阵,繁复记忆为锁,将人囚禁于内心最恐惧之处。
将那些不堪,悲恸,痛楚的记忆挖出来,以钝刀反复磨着骨,将人折磨直至疯癫。
正罗衣沉声道“诚然,我们确实身处白鹤幻境之中,但这庞大阵法,却并不是为我们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