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鹤堂便是如此打算,想要将装有遗骨的灯笼推入潭中,寻到夺去秦之性命之人。
只可惜,那特殊的聚魂羽灯居然被人私下调换了,也难怪秦鸣鹤勃然大怒,非要找到下落不可。
夏知桃将卷宗放置灯笼中心,点上一支烛火,然后用手轻轻一推,白羽灯笼便缓缓离开岸边,浮在寂冷潭水上,晃晃悠悠地向白雾漂去。
白雾似温吞潮水,缓慢地涌了上来,将灯笼一点点吞食入腹,再看不到任何光晕。
“灯笼看不见了诶,怎么没反应啊”锦漓忍不住问道,“我们什么步骤做错了吗”
夏知桃犹豫道“灯笼没有被推回来,应该是对的吧。”
话音刚落,白雾骤然涌动,浩浩汤汤地弥漫于潭面之上,两人听到一声银铃般的笑,自虚无之中清脆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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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秦姐姐。”
白衣少女坐在桌旁,持着一支细毫工笔,正聚精会神地描绘着什么。
在她身后,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姑娘推开门,兴冲冲地跑进来,一沓声地唤道“姐姐,我来找你了”
“秦之姐姐,我老是找你,”小姑娘伸手揽住对方腰际,挨着细白脖颈,亲昵地蹭了蹭,“你可莫要嫌我烦。”
白衣少女冷着张脸,将手中毛笔放下,声音缓了几分“不会烦。”
“还是秦之姐姐最好了,”小姑娘声音清脆,咬着点稚嫩的音,“别的姊妹都不理我,说我不是寻常孩子,说我很奇怪。”
“那是因为她们天资拙劣,”秦之淡然道,“比不过你,便只能在背后碎嘴,不值一提。”
秦疏歪着头,软软道“秦之姐姐不会讨厌我吧这么多姊妹,我最喜欢你了”
“不会。”秦之道,“你要给我看什么”
秦疏费力地踮起脚,伸手扒上桌子,把悉心收好的卷宗推上去,兴奋道“姐姐,这是新的阵法,你看看”
秦之微微颔首,将卷宗展开来,她神色平淡,却在看到一块紫石时蓦然僵住,五指不自觉地攒紧卷纸“等等这”
“那紫色小石头很漂亮,我便加了几块,”秦疏软糯道,“和青碧石一起摆,阵法会有紫雾呢。”
她小声抱怨道“只是,阵法摆出来后,侍女小落,还有好几个侍卫哥哥,都不理我,不陪我玩,躺在地上睡着了,怎么摇都不醒。”
秦之蹲下身子来,死死扶着秦疏肩膀,冷声道“这阵法除我之外,你还给谁看过”
对方面色太过可怖,秦疏被吓到地连连摇头,带了几分哭腔“没、没有”
“你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秦之将卷宗一把收起,厉声道,“绝对,绝对不许和其他人说阵法的事情特别是父亲”
秦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抹着眼泪,哽咽地“嗯”了声。
秦疏吸着鼻子,诺诺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秦之拿了些东西,匆匆地推门而出,“咔嗒”将其反锁。
秦疏懵懵懂懂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秦之姐姐回来,帮着自己改阵法瑕疵,陪自己一起玩,一起做好吃的枣泥糕。
她很听话,很认真,乖乖地等了许久。
可是,姐姐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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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了,凝聚成人形的雾气蓦然溃散倾塌,再不复原先模样。
夏知桃轻声叹了口气“四五岁的孩子,辨不出是非,记不得情形却能牢牢记住鲜明情感,记得自己被背叛了,记得违背的诺言。”
锦漓愣愣道“之前祁仙尊说,有人修改了南柯谣至其失控,秦师尊也因此而死,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