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没有直接把她带去库房,几个纵跃间,那人就已经提着她落在了某处楼顶的阴影里。七海抬头,发现投影的物体是个水箱。
“请问,我们要等什么吗”
黑袍人没回答,他一动不动地靠在支撑水箱的金属架上,耳旁风一般连个眼神都没施舍。明明是一个大活人站在那却没有任何存在感,不是说藏踪术多么厉害尽管确实厉害而是仿佛他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好似那面具下藏着的是和那支架一样的金属棍,又好似那面具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什么人呢。
七海把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思绪却仍停留其上。
我所见过的暗部都不是那样的,哥哥也不是那样的。
不。
说到底我没见过任务中的暗部,也想象不出哥哥在执行任务时会是什么模样。
会是这个模样吗
她垂下眼帘。晚风迎面而来,吹在脸上印下湿润的冷意。
夕阳虽已沉落,霞光却未隐没,天边重云被余晖剪成紫藤色的暗影。街道上行人穿梭,燃起的灯火将他们的身形拓在地面,如同沉默的影片。
隔着长长的垂直距离,地上的熙攘飘渺又遥远,像是被剥离开去,楼顶冷风中静默等待的他们与被暖色灯光包裹的村民恍然两个世界。
“村民们安居乐业,英雄的孩子却在受苦”
“请你原谅他们吧。”
七海撇开头,将目光投向在黑暗中俯视着祥和村落的四代火影岩像上。
黑袍人虽然不肯搭话,七海却也知道他们大约是在等天色完全黑透。隐约有种在做坏事的感觉,七海却并不十分抵触事到如今,她已经开始明白“对错”“好坏”之间的界线并不总是那么明晰,而忍者更是时常游走在个中边缘。
她站在水箱的阴影中望着四代火影的脸。
可我还是想做对的事。至少是我认为对的事。
晚风愈强,绯红的长发终于被吹散,向着四代火影的方向飘扬而起。从七海的眼底望去,那用力探远的发梢就像在祈求一个拥抱,又像在索望一个答案。
入夜之后又等了等,黑袍人才拎着七海翻过两道围墙,来到一高一矮相邻的两座桶型建筑。这人落在高楼出檐时悄无声息,提着七海的手臂也没放松,无论墙壁还是屋檐她都根本沾不到。
真是好谨慎但他还在等什么
正想着,心中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隐约有一长两短的敲击声弱弱传入耳际,黑袍人好似收到了信号,带着七海从窗户跳进去。被放在地面时,黑袍人对她比了个手势七海猜大概是要小声的意思然后这人也不管她看没看懂,扭头就走在了前面。
还真是放心。
七海环顾四周,环形走廊里除了挂在墙壁上的书道之外再没其他东西,若非刻意倒也的确不容易发出太大声音。
那个敲击声分明不是错觉,可那人现下在哪里呢
明明是“火影”私库
走廊里并未开灯,楼体本身又不与大路相邻,只有清冷月色从正方形的窗口飘进来,隔着玻璃也能投下一片凄清水色。七海抬头看了一眼,秋夜的苍穹幽谧无垠,月亮独自悬在天幕顶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转开头,看向刚刚被黑袍人推开的暗门。
库房里显然没有窗户,即便是在走廊里适应过黑暗环境的七海仍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唯有门口丈许借着外面的月光现出几分轮廓。她小心迈入,扑面而来的空气有些许熟悉像极了久无人居的波风家,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