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犹豫很久。她放下手中写满符文的纸页,试探着问出口“哥哥被召见是因为什么事呢”
接到任务的哥哥不会是这个样子,他现在的表情反而反而很像是每次站在带土哥哥墓碑前的时候。
那是我见到的哥哥最令我难过的模样可他现在看着的人是我,那个令我难过的模样,好像是因为我。
七海不由拉住卡卡西的手。
“哥哥怎么了”
“我”
卡卡西心里一绞,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
此刻他只想落荒而逃。
没人比他更了解七海对上学的期待。
她热爱学习,也渴望与人交往。但她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她虽然不像鸣人那样为人疏远,可这些年因为她的安全问题,卡卡西没法放任她像普通孩子一样随心所欲地在村子里玩耍,总是有意无意地引导她回避“我自己出去玩”这样的想法。他在家的时候,七海跟他一起;他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七海跟红一起。
七海甚至可能都没有想过她也可以离开身边这些大人,一个人在木叶的街巷里穿梭;或者去认识其他孩子,和他们成为朋友、结伴玩耍,天亮就出门,黄昏才灰头土脸地回家。
日向宁次是个偶然,是她第一个朋友,是她第一个打击。
鸣人也是个偶然,于她而言是第二个朋友,是她很喜欢的人,是她第二个打击。
前后不过几个月而已。
如今时隔一天,就要让她面对第三个打击吗
她明明这么小甚至还不到四岁。
或许或许不必今天就告诉她。还有两年多的时间离她长到可以去忍校的年纪,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或许可以不用这么急像是在完成有生以来最难完成的任务,卡卡西几乎调集起全部的精神才能让自己的声线毫无异常。
“没”
剩下的话音突然湮灭在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里。
那双眼如此清澈却又如此深湛,正温柔而深切地注视着他,宛若亘古不会改变的朗朗晴空,无论多少风霜雨雪都能和煦地包容。
卡卡西甚至有瞬间的恍惚,盘桓在胸口的痛楚更加鲜明,脑海里纷乱的情感却渐渐消散了,留下唯一的、至为清晰的决定。
他推起护额、拉下面罩、蹲在了七海的面前。
“对不起,七海。”
他和那双晴明至极的眼睛四目相对,即便每一个字都仍然如同刀子,却也仿佛没有那么难以出口了。
即使会刺破心口、划破喉咙,甚至是在他和七海中间割出一道裂痕,即使会令七海伤心无论什么结果,他都必须去面对。
在这双眼睛前,在这样的目光里,他已经有了无法做到的事、有了辜负的人,他决不能再去逃避可以做的事、辜负第二次。
这双眼能鼓励他向前。
从前如是。
现在亦然。
卡卡西缓慢地、郑重地、满怀歉意地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让你去上忍校了。”
七海呆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卡卡西,眼里的光芒忽地散开,变成一片白濛濛的茫然,樱色的双唇张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似乎只是忘记了要怎么去闭合。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用石头压扁然后又切碎,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紧接着说下去“是我不好,我不能为你争取,但我会陪着你,我会教你,我会认真地、把我所有会的东西全都教给你,